“我要投訴,我要找你們領導。”我說。
“我就是,有事跟我說吧。”瘦老頭說。
我一下就蔫吧了,沒了信心。
這老東西也不是什麼好玩應,玩了一天的撲克,這裏的事兒,他管嗎?
“我們早上就來了,本來排隊第1號,眼看天就要黑了,怎麼就是不給我們燒?”我一著急說起了順口溜一樣,竹筒倒豆子,稀裏嘩啦的說了一大堆。
瘦老頭斜斜眼兒看看男人問道:“是嗎?”
男人這才不吃花生了,放下手裏的雜誌,陰險的笑著,看著我說:“剛才沒給你燒?”
“你燒誰了?”
“就是剛才那個啊!”
我愣住了。
我立刻明白過來了,這比養的跟我使壞,丁強奶奶的骨灰讓別人抱走了。
“你怎麼不叫我?”我的臉唰的一下就從臉紅到脖子根兒。
“我不是叫家屬拿盒子來了嗎?”男人笑著問我。
他確實是這麼叫的,誰知道他是在他媽的叫我?是叫我嗎?
“你……”
男人依然在笑,接著說:“你先別著急,你要燒的是男是女?”
“一個老太太。”
“哦,這不就對了嘛?那裏還躺著一個,正是一個老太太,別害怕,剛才燒的是一個老頭子,我這就去給你燒。”說完他熟練的拍拍手上的花生皮子,背著手,逍遙自在的走了出去。
瘦老頭繼續跟兩個小夥子打撲克。
我隨後跟男人出去,竟然沒看見他,這貨像陣風,不知道吹哪去了。
在走向火化間的路上,我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的陰笑沒有善意,就像在告訴我:“你的我已經給你燒完了,被別人抱走了,你不給我錢,你就抱著別人的骨灰走吧。”
我發瘋了一樣的朝火化間跑去,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上。
必須看看,裏邊的那具屍體,是老太太還是老頭子。
我跑到火化間房前,一下停住了,
……
緊趕慢趕,還是晚一步,門已經被男人在裏邊給鎖死了。
“咣咣咣,咣咣咣……”我用力的砸著門。
很快那個男人把門打開了,伸出來烏龜腦袋,沒好氣的問:“幹什麼?沒燒完呢啊。”
“我要看看。”我瞪著他說。
“推爐子裏去了已經。”他很狡猾的說,心裏再笑。
這回我徹底沒辦法了,整個人都傻了。
接著門慢慢的,“哐當”一聲關上了。
最後,我把拿出來的骨灰放進一萬塊的紫檀木骨灰盒裏,心情非常複雜。
這裏裝著的是誰?
我吃了一個天大的啞巴虧,被玩的四腳朝天。
我把骨灰盒放進車裏,跑著就衝進了剛才的房子裏,那個王八蛋一定就在那裏正吃著花生。
我拉開門就衝了進入,男人果然就坐在床上,吃著花生。
我過去從床上把他抓起來,:“你他媽給我一個準話兒,那盒子裏是誰?”
“不是你家老人嗎?你怎麼問我?”
“放屁,你特麼的顛來倒去,我被你弄迷糊了,你不跟我說清楚了,今天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