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盯著這個倉庫樣式的平房看了一會兒,然後緩步走了過去,她不擔心周圍會有什麼危險,因為剛才喬治和托馬斯弄出的動靜足夠“排雷”了。
腳下的道路顯然是曾經被人長期踐踏而形成的林間小徑,寸草不生,光禿禿地露出下麵的泥土,張曉沿著這條土路走了十來步便停在了屋子的大門前,屋子的麵積估摸和一個雙車庫差不多,外觀很殘舊,磚牆斑駁不堪,門框腐朽開裂,窗玻璃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完全是一副被廢棄的模樣。
張曉沒有直接去推門,而是透過髒兮兮的窗戶往裏看,大約能看到一些鐵鍬、鐵鏟、橡膠水管之類的物件,另外還堆積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紙箱紙盒,有些被帆布蓋著,有些零亂地散落在角落。
看樣子似乎真是個存放雜物的小倉庫。
張曉試著推了推屋子的大門,紋絲不動,應該是被鎖住了,不過這裏麵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過來看看,這個舉動還是有一定風險的,末世裏的好奇心有時候真的會殺人。
張曉開始覺得不安,放棄了繼續探究的念頭,快步走回城堡,關上鐵門的一瞬間,她又朝樹林裏看了一眼,隻見那座廢棄的小屋在斑駁樹影的籠罩下愈發顯得殘破,隱隱散發著一股衰敗詭異的味道。
是自己多心了嗎?張曉搖了搖頭,按喬治說的鎖好鐵門,轉身回到了券廊下。
沿著券廊,張曉漫無目的地走著,現在她急也急不來,本來以為五個臨時工至少會留下幾輛車,誰知他們居然是兩家人,而且其中幸存下來的兩個人已經離開了,必然是開車走的,也就是說,現在城堡裏的交通工具隻剩下了一台中巴和索菲亞家裏的車,托馬斯剛剛開走了一輛,應該還有一輛在庫伯那裏。
想到庫伯,張曉不禁有些擔憂,說好吃完飯就能回來,現在飯吃完了,澡也洗過了,卻還是不見他的蹤影,不會出什麼事吧,希望托馬斯和喬治能順利找到他,張曉不想看到索菲亞一家出什麼意外,畢竟他們救了她的命,而且一直待她很殷勤。
隻不過……好像有點太殷勤了啊。
張曉眯著眼睛看了會天邊的白雲,一扭頭,正好瞅見索菲亞從內庭裏的一幢建築中走出來,內庭裏隻有三幢單獨的建築物,方才讓張曉洗澡的那座是最宏偉高大的,處於內庭的中軸線上,另外兩座則矮小得多,一左一右仿佛衛兵般佇立在它的兩翼,索菲亞此刻走出來的地方,正是位於左翼的那間屋子。
她走的很慢,低頭盯著草坪上的石板小徑,臉上掛著既悲戚又迷茫的表情,似乎愁眉不展。
是在擔心庫伯嗎?
張曉這麼想著,卻把自己隱在了券廊的陰影裏,直到索菲亞消失在廚房門口,她才重新站了出去,見廚房那頭沒了動靜,便快步走到索菲亞剛才離開的那間屋子前,伸手一轉門把,發現是鎖上的。
張曉退後兩步,抬頭打量眼前這幢建築,它的風格和中軸線上的那座別無二致,不過沒那麼多繁複的裝飾,給人的感覺厚重簡潔得多,張曉一路往上看,忽然看見尖聳的屋頂上立著一個小小的十字架,這麼說,這間屋子應該是類似城堡教堂的存在吧,可是教堂為什麼要上鎖呢?
就在張曉不得要領時,一聲“詹肖”又傳進了她的耳朵。
張曉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個蘑菇頭的小女生正站在券廊裏喊她。
略微遲疑,張曉還是走到了女孩麵前,用眼神詢問對方有什麼事。
蘑菇頭蒼白著一張臉,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我有些事……還想問你,你現在有時間嗎?”
時間?張曉無奈地呼出口氣,她沒有時間,可現在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了,除非她搶了正門口的那輛中巴就跑,但跑了又能怎麼樣呢?車上沒有物資,也沒有足夠的汽油,還沒有地圖,能跑多遠?張曉下意識地瞟了眼城門,又看了看上鎖的教堂和映著索菲亞忙碌身影的廚房花窗,才對麵前的女孩點了點頭。
女孩連忙側身讓開一條路,把身後一個房門大敞的城堡房間露了出來,看樣子是要等張曉進去。
張曉進到屋裏,發現這是一間和她之前待的屋子幾乎一模一樣的客房,同樣一水的現代家具搭配複古裝潢,隻是明顯淩亂得多,地上能走路的地方幾乎已經被各種零碎塞滿了,還有三個大尺寸的旅行箱,依次打開排在床邊,把房間擠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