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張曉背靠岩壁,有所依仗,這一腿踢出去必然威力十足,不管對麵是喪屍還是活人,都不可能毫無反應。然而,潛水男卻仿佛鐵板一塊,竟然不動如山,張曉甚至被自己的反作用力震得眼冒金星,烙餅似的貼在了凹凸的岩壁上。摔得七暈八素的她不禁心頭駭然,這它媽的到底是什麼怪物?!就算失去理智的“潛伏者”和“次代喪屍”也不至於有這般實力啊!
回答她的,是潛水男的又一波攻擊。
張曉硬拚不行,隻好迂回躲避,但一直被動下去總不是辦法,狹長的裂縫也實在不適合打鬥,幾次騰挪過後,還是一不小心被潛水男攫住了左臂。張曉寒毛一炸,匕首瞬間刺了出去,直取對方眼眶。可潛水男的反應比她更快,竟伸手擋下了這致命一擊,還順勢將張曉握刀的右手也鉗了個結結實實。
潛水男的力氣大到匪夷所思,張曉雙手被製,動彈不得,頓時陷入了絕境。
一道道炫目的閃電中,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張散發著腥臭氣味的血盆大口離自己越來越近……
自知在劫難逃,張曉幹脆把心一橫,仰起腦袋,用盡全身力氣撞向了潛水男的麵門。沒想到這隻仿若銅皮鐵骨的怪物,頭部居然脆弱得緊,被張曉一撞之下,整個往後仰倒,脖子更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折在了那裏,再也無法恢複原狀。
這個結果令張曉大為驚訝,本想乘勝追擊再來一下,潛水男卻忽然渾身一軟,栽倒在了地上。
重獲自由的張曉想也不想,豹子似的撲上前去,對準潛水男的眼眶一通猛紮,直到那雙慘白的眼睛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才善罷甘休。
危機驟然解除,氣喘籲籲的張曉首先摸了摸額頭,見沒有出血,才長舒了一口氣。
再看向麵前這具詭異的屍體,她的腦子陷入了一片混亂。
張曉從沒見過懂得格擋和閃避的喪屍,也沒見過哪頭喪屍的體格強壯到如此地步。十年末世裏,不止沒見過,聽都沒聽過。莫非重生一趟,末日病毒已經變異到了可以讓喪屍產生智慧的地步?比起這聳人聽聞的結論,張曉寧願相信那隻是個失心瘋的活人,可活人被捅了這麼多刀,為什麼不流血隻流腐液?和喪屍體內一模一樣的黑色腐液!
這些尚且不算,進洞時,張曉明明將洞穴仔細檢查了一遍,不可能有任何遺漏,這個潛水男又是從哪冒出來的呢?
為免再出意外,張曉扶著岩壁站立起身,先把潛水男的屍體拖至洞口,拋入了大海,又將裂縫從頭到尾勘探了一回。這一次,她不僅用手電照,還拿指頭摸,一番觸碰下來,盡是冰冷潮濕的石塊,百分之百的原生態岩石,沒有半點容人之所。
張曉眼中的迷茫更甚,這條裂縫,還有那頭古怪的喪屍,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張曉突然覺得右手腕處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感,疼得她臉色煞白。倒不是疼痛本身難以忍受,而是她記得那個地方曾被喪屍抓過!對方一開始便是抓著這隻胳膊將她甩在了岩壁上。張曉連忙挽起衣袖,拿電筒照了過去,一條鮮血淋漓的傷口赫然躍入眼底,顯然是新創無疑。
張曉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怎麼弄傷的?這麼大口子,不可能沒有感覺啊。如果是因為太過緊張而忽視了疼痛,那為什麼其它瘀傷造成的不適都異常明顯?剛才探查洞穴時,張曉渾身跟散了架似的,不得不走一步歇一下,好像偏偏隻有右手腕毫無痛楚,這又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