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站在那裏完全傻住了，她呆呆地看著那架黑色漆麵的鋼琴，和空空如也的琴凳，她甚至在懷疑剛才看到的人影，是不是她做的一個夢。靈兒那張被悲傷、失望折磨得憔悴的小臉，和她楚楚可憐的單薄的身形，以及她望向招待生祈求的眼神，都讓小夥子感到非常地不忍心。他輕拍了一下靈兒的肩膀，把她引到角落的一張空位子上，又拍了拍靈兒的肩膀讓她坐在椅子上，靈兒像魔怔了一般，被他安排著，眼神呆滯，一言不發。
招待生去端了一杯水來，放在她麵前。看著她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想暫時走開，讓靈兒自己安靜一會。這裏，靈兒毫無征兆地，條件反射一般，突然抓住招待生的手，仰著小臉問：“告訴我，剛才彈琴的人在哪？我知道他還在這裏，他為什麼要走，是在躲我嗎？”
招待生不忍心看靈兒的臉，倒是拉開旁邊的一把椅子，也坐了下來，低頭沉吟了一下，才重新抬頭看著靈兒，肯定地說：“沒有人在彈琴。那裏一直空著。”
靈兒目不轉睛地看著招待生年輕的臉龐，一字一頓地說：“你，說，慌！為什麼要說慌？我看到衛子青了，我想見見他，有那麼難嗎？為什麼不能見我？”
招待生把臉扭向一邊，過了幾秒鍾，才又回過頭來，看著靈兒說：“這裏沒有叫衛子青的人，你一定是把什麼事情搞錯了。”真得太難為這位招待生了，對著靈兒這樣純淨如清泉的女孩說慌，真不知道他要做多大的心理鬥爭，克服多大的心理障礙，他也許正在擔心自己會下地獄吧。但是，他也是受人之托。
靈兒的目光越來越聚焦，狠狠地盯著眼前這個小夥子，眼神從無助轉而成了憤怒，由憤怒轉而成了堅定的決心：“你下麵是不是要說，我看花眼了，你下麵是不是要說，我瘋了？告訴你，我知道我沒有！你不說，沒關係！我就在這裏等他，直到他出現！”靈兒又一次一字一頓地說，語氣裏竟然充滿了堅定的霸氣。“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他出現！你去告訴他！”
招待生深深地看了靈兒一眼，竟然沒有反駁她，默默地走開了。
這時，靈兒的手機響了，是美洋。靈兒這時想起來，她把美洋和趙思誠留在舞會上。經過剛才的奔跑，又經過看到衛子青的狂喜，之後因為衛子青避而不見的憤怒、傷心，此時，靈兒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用軟綿綿的手，接起手機，“喂”了一聲，她自己都沒想到，她的聲音無力而又沙啞。美洋一下子就聽了出來，非常急切地問：“靈兒，你怎麼了？你出什麼事了？”
“靈兒！”這次是趙思誠的聲音，把聽到美洋說出事，嚇壞了，一把搶過美洋的手機，“靈兒，你到底在哪？究竟怎麼了？求求你，別嚇我好嗎？我過去接你。靈兒，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趙思誠發自真心的關切，讓靈兒覺得有些感動。比起她在衛子青這裏受到的冷遇，趙思誠有一種單純的溫暖。她調整了一下聲音，盡量平靜而溫柔地說：“沒事的，你想多了，我遇到一位朋友，出來喝點東西，好久沒見了，想多聊一會。你和美洋好好玩吧。不用擔心我。真的，相信我。”
趙思誠在電話裏一陣沉默，靈兒都以為他悄悄把電話掛了呢，才又傳來他的聲音：“靈兒，你是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嗎？就是你下午說的男朋友？”趙思誠的聲音裏充滿了濃重的失落味道。
“哦，沒有。”靈兒不想就這樣輕率地打擊這個無辜的男孩。“不是你想的那樣，等見麵再說好嗎？謝謝你趙公子！”
“謝什麼？”
“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你和美洋一樣都是我的好朋友。”靈兒覺得無論如何，即使現在不說清楚，還是劃清界限比較好。和一個真心相見的男孩玩曖昧是不道德的。
“不用謝。可是，你自己能夠確保安全嗎？”趙思誠還蠻會關心人。
“絕對沒問題！我很安全，而且，我會武術。真的，家傳的！”靈兒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