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再抬起頭仔細看那個英挺而略顯單薄的背影。他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將玻璃管裏的液體倒在培養皿上,封好後放進冰櫃裏。
然後他抬起眼睛。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味道。
小沫默默盯著他一會兒,眼睛裏蓄了點淚水。
“蘭澤,你怎麼在這裏……”
“馬沫沫嗎?”蘭澤點點頭,“我剛看了你的數據,很奇特。你能告訴我你在末世初期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麼?”
小沫呆了呆,蘭澤不認識自己了麼?小沫用力看蘭澤的眼睛。他笑得如同春天最明媚的陽光般人畜無害。小沫看不出來什麼。
蘭澤?失憶了?小沫心裏猛地抽了一下,她雙手攥緊在胸前,走到蘭澤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英俊的壞掉的腦袋。
壞掉了,小沫難受的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其實小沫原本是有些怨恨的。她怨恨他為什麼沒有來找自己。她幾乎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可是他在走之後卻音訊全無。現在她唯一輕鬆點的就是,他不是不來找自己,而是沒有辦法來找自己,因為他已經把自己徹底忘掉了。
是誰幹的?還用問麼?蘭澤最後去見的人是誰。
是何明水,小沫眼眸裏寒意湧動。
但是何明水和何喵喵不一樣的,小沫這樣提醒自己讓自己忍下把何明水也摔得半死不活關進地牢裏的衝動。
何明水說什麼也是市長,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使他在小沫眼裏高人一等,而是他的職能。如果他死了,基地市將會再次陷入混亂,剛剛在喪屍、進化獸的威脅下建立起來的脆弱的平衡也會被打破,為了整個市區人類的安全著想,想要處理他一定要謹慎。
更何況他也不是多麼容易對付的,他好歹也有六十級左右的進化體質。還有異能。
光是那扇門就讓小沫對他刮目想看了。
沉吟之際,蘭澤笑得越發燦爛,小沫卻感覺到大熱天的一陣陣寒氣衝向脊背。怯懦地收回自己的小手。
“末世初期,我被人綁架過一次。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概過了兩個月之久才好起來。”一向守口如瓶的小沫開口道。
明明知道此刻的蘭澤恢複了初見時的掛著招牌笑容心理極度變態的性格,但是他的問題小沫還是願意回答的。
因為他是小沫男朋友啊。小沫臉蛋紅撲撲地抬起頭,輕輕斜了眼蘭澤。
自己答應過他的,再見他,他便是自己男友了。答應了就要做到。
而且,現在她已經完全對雨夜辰沒感覺了。阿彌陀佛,出於朋友的良心,但願他不會再大火中燒死吧?進化者會不會被大火燒死或者,因為樓層太高是從底層廚房開始燒於是躲過一劫?第一個問題還能找到答案,那就是坑爹啊再怎麼進化都是動物啊不要以為進化到了偽神級別就是神仙了燒不死了最起碼也要燒掉一兩根頭發吧又不是鳳凰。第一個問題的答案讓身為曾經喜歡雨夜辰的小沫很開心;第二個問題讓身為朋友的小沫很開心。一定程度的幸災樂禍是小沫的第二個小毛病,僅次於排名第一的亂拿東西比如“過期藥劑”喂阿貓阿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