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綠樹高大而蒼翠,花草成叢,不時有幾聲蟲鳴之聲傳來。
甄明月一襲白色的長裙,臉色淡然的站在那裏,白淨的手指輕輕碾動,一蓬蓬淺黃色的魚食便落入小池裏,一對對黃的、紅的小魚倏忽間蜂擁圍攏上來,搶得歡實。
太陽剛剛探出頭,溫柔而不刺眼的陽光落在甄明月的身上,一瞬間將她映照得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
“甄明月師妹,很有興致啊!”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襲藍色休閑裝,站在橋的那頭,臉上帶著微笑,朝甄明月打招呼。
“嗯。”
甄明月頭也沒回,淡淡的打了聲招呼,就不再出聲,靜靜地看著水裏活躍的魚兒,手裏的魚食不停地落下。
小池裏各色的魚兒聳動如雲。
鬱憐才見到甄明月的冷淡,臉上劃過一抹陰沉之色,轉瞬又變的笑容滿麵,突然攥緊的拳頭悄悄鬆了開來:
“嗬嗬,這些魚兒這麼大了啊,記得以前我們把魚苗放進去的時候,才不到小指大小呢。”
說著,鬱憐才便緩著步子,輕輕走到了甄明月師妹的身邊,藍色的衣裳在甄明月一塵不染的白色映襯下顯得有些刺眼。
悄悄扭頭看著甄明月絕美無暇的臉龐,鬱憐才眼中露出一抹迷戀的神色,然後笑著問道:
“師妹,你的早課做完了麼?不如我們一起切磋一下啊。”
“不用了,已經做完了。”
依然是那種冷淡的語調,甄明月頭也不回,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小池裏那些密密麻麻的魚兒身上,就好像,這池裏的魚兒是她全部的世界。
鬱憐才臉上神色凝滯,拳頭再度攥緊。
“師妹,我就這樣讓你討厭麼?”
“我並沒有討厭你。”
“砰!”
鬱憐才攥緊的拳頭狠狠砸在小橋上,將池裏的魚嚇走了大半。
“又是這種語氣!為何你總是這副冷冷淡淡的樣子,難道你對葉斷雲也是這樣?”
甄明月神色不變,白色衣衫一塵不染,依然站在那裏,坐做著自己的事。
“難道你對玉芙蓉也是這樣?你對留香師叔也是這樣?你對……你對那個家夥也是這樣?”
甄明月的手瞬間攥起,臉色一寒,“你沒有資格提他,更沒有資格提留香師叔。我的院子不歡迎你,馬上離開這裏!”
“哼,恐怕你對那個家夥不是這樣吧,再次見到他,不知道你會不會依然是這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淡樣子?”
甄明月的手慢慢地逐漸鬆開,手裏的魚食已經被她攥成了個團,靈活的手指輕輕一撥弄,便化為了碎屑,落入小池裏,弄出一圈圈小小的漣漪。就如同甄明月此時的心境。
“那個家夥有什麼好?值得你浪費這麼多年光陰等他?每天都見你在這裏至少站上一個小時,這些魚兒有什麼好看的?睹物思人麼?”
鬱憐才再也忍不住,將心裏憋了很久的話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那家夥有什麼好?膽小如鼠,事到臨頭就狼狽逃走,簡直就是個懦夫!他不值得你為他……”
鬱憐才陰沉著臉,話還未說完,麵前一陣破空之聲傳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石子,徑自朝著鬱憐才胸口激射而來。
鬱憐才連忙握拳去擋,灰色的石子撞擊在他緊握的拳頭上,竟然將他撞了一個趔趄。
甄明月滿麵冰冷神色,回轉身子冷冷的盯著鬱憐才:
“你,不配提他。別再讓我聽到你提起他!”
然後甄明月轉身,繼續看著小池裏玩的熱鬧的魚,語氣冰冷的下了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唐源究竟有什麼好?他有我喜歡你麼?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就不會舍你而去,三年都不來見你了!他早就把你忘了!”
甄明月眼神中露出殺機,瘦削的身體,猛然間激射而出,五指箕張,竟然直接朝著鬱憐才的麵門攻擊而去。
鬱憐才臉上神色一寒,手中瞬間出現了一把黑色的扇子,扇麵大張,呼呼聲響不斷,連連躲閃招架甄明月的攻擊。
對於這個師妹,他並不敢動手傷她,一是不忍,二是他心有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