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們再如何求饒,碧落軍也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在他們的心中,在這匈奴北地,他們的眼中,或許隻有三種人。
一種是大王,一種是戰友,一種……
是異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是中原人自古以來的思想。
仁慈?
他們南下中原掠奪時,燒殺擄掠,可有仁慈?
幾十年前,他們南下又奸汙了多少中原女子?
對於將清白看的比性命還重要的中原女子,在這些事情之後也大多都是選擇了自盡。
少數則是鬱鬱而終。
沒有人對她們指指點點,但她們卻還是自盡了。
因清白於她們來說,當真是比命要更加重要的東西。
被一般異族玷汙,她們都是心生一股對自己的厭惡。
有人說,生命真的是很寶貴的東西,來到人間真的不易。
這所有人都明白,可在這世上,許多東西都是比命要重要的多。
親人,孝道,尊嚴,氣節,風骨等等……
也許,這便是中原與匈奴最大的差距,失了這些,或許中原人便不該叫中原人了。
難以想象若是有一天中原人變得如匈奴一般該是如何模樣。
在尊嚴與物質之間都選擇了物質,在氣節與投靠異族之間都選擇了投靠異族,粗魯被說做真實,滿口髒話被說做率真。
那時,到底是時代的進步,還是這個民族的退步?
或許若是真有那一天,這個民族當真是該發出哀鳴了吧……
時間推移了一柱香的時間。
一柱香的時間中,那五千匈奴盡數被斬殺。
而那一千碧落軍,卻是損失極小。
……
“你相信長生嗎?”
高牆之上,看著那北部匈奴之地,忘川開口說道。
她的聲音極其清淡,與那曾經的渾身殺氣不同,此刻的她便仿佛洗盡了凡塵。
一旁的雲暇愣了愣,“世間,又哪有長生呢?”
“你沒發現你有些不同麼?”
雲暇又是一愣,看著她,“哪裏不同?”
忘川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以後你會知道的。”
尋常的凡人,到達她這個年紀是不可能保持著如今模樣的。
即使移花宮功法可使人永保容顏,但有些東西,是保不了的。
比如…
心!
移花,移花……
忘川心中輕念著,也許……
她已經明白了些什麼東西。
雲暇有些不明所以,一雙清淨無垢的清澈瞳孔看著那匈奴北地。
一如當年,她懷著對天下蒼生的憐憫。
一如當年,她那清澈的眼中沒有任何雜物,仿佛可以映照這世間的一切醜惡。
“我要回移花宮了,我感覺我該回到那裏。”
忘川點了點頭,雲暇也沒有任何的話再說出,轉身飛離了此地。
“即使心中悲痛,卻也還是可以看起來如出生孩兒般純淨嗎?”
抬眸向遠眺望,入目的,是一無邊際的大漠,那大漠的邊緣,隱約可見一點綠。
這北地大漠的盡頭,是草原。
碧落軍尚在這附近休整,在異地的長達一年的征戰早已使他們疲憊不堪。
隻是卻從未有誰說過一聲勞累。
就如同出征的那前一天她問可有人退時他們向前齊齊踏出一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