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留下兩行清澈淚水,她無法想象,這比父母還重要的李師……
要離開她了麼?
“想什麼呢?我不會死。”
看出了對方的想法,忘川清冷著聲音開口。
她不會死,隻是或許要沉睡些時間。
但在那之前,她還要做些事情……
……
“若是失敗,便揮黃旗,若是成功……便揮紅旗。”
看著那張大嘴的三人,忘川一如往前的冷聲命令。
說完這話,她轉過身,“若是失敗了,便投降吧……”
最後的一句話有些莫名,甚至有些古怪。
無人去想,為何眼前之人會如此去說。
可以預料到身後的三人都是不解與不願去聽令,忘川的聲音冷了三分,“你們想抗命?”
三人齊跪,“不敢!”
若不是眼前之人的氣息無人可以模仿,也許他們會認為這是他人所假冒,但那許多年的相處卻讓他們明白,這真的是那人說出的話。
……
她沒有對其餘人下達那個命令,甚至在此刻這一舉動也隻跟嫋嫋幾人說過。但她想,若是那一刻到來了,想來一切也是會順其自然吧。
她將一身的修為盡數傳給了白知書,但於她的體內,卻終究是還是有著內力的。
隻是,那僅僅隻能在她丹田之內徘徊幾日。
她全力發揮之下,也會在一柱香之內耗盡。
但一柱香刺秦,對她來說似乎不是什麼難事。
可為何的……
她卻出奇的會有些猶豫?
並不是因那秦王是故人,而是因為其他的些東西……
秦王宮
距離上次來此,已過足有三十年。
三十年,天下還是那個天下,秦王宮也依舊是那個秦王宮。
在到達秦王宮的上空之際,於那王宮之內傳來數道驚天氣勢。
她終究不是全盛時期,無法躲過那數名先天的探查。
取出殘夢,忘川將一身僅存的大半內力注入其內,看著那已在南風恢複許多靈性的殘夢,忘川伸手輕撫了撫。
“那麼多年……最終還是你陪著我……”
“殘夢啊!或許…這會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了。”
“嗡!”
劍身輕顫,似做回應。
忘川揮手將其拋向下方,於眼中第一次的浮現滄桑,看著那自己漂浮於半空與那秦國諸位先天打鬥的殘夢,身形一轉,入了秦王宮內。
身形飛轉,收去了那阻撓之人的性命,她間接的入了秦王宮主殿內。
殿外,是成百數千的秦國士兵圍繞著,但他們卻是始終不敢入內。
主殿內沒有任何的裝飾,唯有著在昏暗殿內燃起的燭火搖曳。
空蕩的大殿上方,是個白發老者提筆書寫……
感到有人,老者抬起頭,一雙淩厲的眼看向下方,隨即在看到來人的那刻一愣……
“師姐?”
有些久遠的記憶浮上心頭,洛天不知是多少次的憶起了那久遠的記憶。
那曾經於燕國的一切,有著刻骨的恨,可那些恨最終卻是隨時間而飄散。
於那燕國碧落學宮的一切,也許他是無法忘記那個曾經指導他的人。那或許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溫暖。
他自小所受之思想,便是父王教給自己的一切。
“王,孤寡之人,故自稱寡人。”
那時他不解,可當他坐上這王位的那一刻,他明白了……
世人皆爭王位,可當真正坐上這位置的那刻,卻是仿佛什麼也沒得。
所得的,唯有空虛……與那越加孤寡的心。
每當那孤寡襲上心頭時,他便不由想起那年燕國碧落學宮的那人……
他自出生便沒見過母親,他自六歲便前赴往燕國當做質子。於他生命中,若說有感受到溫暖,或許唯有那人吧……
在所有人都踩他一腳的那刻,突然站出的那人,那個將一盒由玉瓶裝起的藥給他的人……
“我是來殺你的!”
聽著對方的那句師姐,忘川微微有些恍惚……
時間便如那世間最傷人之物,它將一切定格在了曾經,人們無法回去,唯有在往後的時間中去憶起……
而憶起,也多是感慨……
原來,時間過去那麼久了啊……
原來,我也會後悔啊……
聽著女子那句直白的話,洛天有些愣神,隨即卻是笑了起來。
“師姐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直白。”
說完這話,他閉起眼眸,竟是沒有想去反抗。
閉起眼眸間,他嘴中輕說著:“能死在這一生中唯一的好友劍下,或許當是我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