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之中但見蘇雁南不動如山坐在那裏,每抬起的一眼雖然平穩沒有波動,但是每一眼所看皆是場內核心人物。而蘇霽月在他抬眸的五次之中,占了三次。
“既如此,那本王便幫四王爺去軍營裏問問。”樓宸說這話時皮笑肉不笑,分明忍著盛怒。
坐在他身側的蘇霽月很明顯的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逼人之氣。
聞言,莫不知感激一笑:“那就有勞戰王爺費心了。”
如此,宴會才算是真正開始了起來。
蘇霽月坐在位置上忍著身側人的冷氣還有在場時不時投來的關注目光,心間洶湧不停。
依照皇上的意思是不打算把她供出去了?如果是這樣倒也好,至少明麵之上,他不會戳穿自己就是畫中人,既然如此,那與她提出的和離之事並不相矛盾。
不過如今莫秦既然能以“平妻”來選夫婿,那麼她和離成功的憑借就少了一分,是以和離一事,今日場合不佳不易提出。
不過她可以等到宴後,隻要不當著莫秦使臣的麵讓南朝失了麵子,那就好說了!
是以,蘇霽月在心中暗暗下著決定,等待宴會的結束。
整個宴會除了開頭那一段插曲簡直熱鬧之極。
歌舞,琴曲,還有各式有特色的表演,都讓整個宴會氛圍高漲。
宴會上上午一直持續到了日落,直到夜幕時分才徹底接受。
莫秦使臣退場之時,莫不知還特意來到樓宸跟前,提醒他一定要“盡心盡力”尋找,樓宸亦是帶著微笑應承下來,直到莫不知離去他才驀然轉頭看了蘇霽月一眼。
那會兒蘇霽月還未收回視線,但見他投來冰寒的眼神,她神色一定,隨後看著他問:“怎麼了?”
樓宸看著她臉上無懈可擊的神情,第一次深深認識到眼前這個女人的城府,甚至都有些懷疑她跟莫不知早有勾結了。
若當真是這般,這個女人的手段簡直可怕!
使者一走,上位的皇上自然也走了。皇上年事已高,像這般挺至宴會最後時刻已是極致。
蘇霽月眼見著皇帝離開,當即站起身來,可她不過剛剛起身手腕卻被人拉住,她一轉頭,發現是樓宸。
但是樓宸卻並沒有看她。
他站起身來,客氣而禮貌的同一些大臣告別,末了,直接拖了蘇霽月的手便走。
蘇霽月轉過頭去,那一頭皇帝已不見了蹤影,她心中焦急,使勁掙脫,可樓宸捏在她手腕上的力道跟銅牆鐵壁似的,幾乎就要將她的手掐斷了。
她迫不得已,被他拖至殿後的隱秘角落。
“說,你與莫不知何時相識的?是不是在城安門就認識?”
蘇霽月心中尚有怒火無處發泄,聞言當即冷笑:“戰王殿下是不是太抬舉我了?你覺得莫不知會蠢到隻憑認識一個人就動用他的幾萬人馬來給我玩?你覺得可能嗎?”
“你最好不認識他!”樓宸盯著蘇霽月,“如果讓本王知道你為了逃離而選擇與他聯手,本王即便是親手殺了你也不會放你走!”
蘇霽月抿緊了唇瓣,樓宸這句話無疑將他們過往的甜蜜都抹殺幹淨,雖然,她並不認為那是多甜蜜的事情。
但他們畢竟曾同生共死共患難過。
當日她明明可以逃離,但是為了他為了他的前途,她放棄離開留了下來,要知道她自己本就身中寒毒,若然留下,若萬一死在了那裏,那她這兩世性命就再也沒有了。
她豁出性命去幫他,換來的卻是他的猜忌!
他樓宸可以不喜歡她,可以不信任她,但絕對不能懷疑那一刻她對他的用心!
心口痛得厲害,她不怒反笑:“我這條賤命本來就時日無多,王爺若是喜歡,隻管拿去便是。”
“蘇霽月,本王在認真跟你說話。”樓宸眸底全是冰封的寒意。
蘇霽月涼涼勾著唇角:“我也在認真同戰王爺說話!我如果從一開始就認識莫不知又何必費盡心機逃離你身邊?我當日直接投奔他就是,反正他就在城安門外,我想找他簡直輕而易舉。”
“樓宸,你後悔了是嗎?後悔當日信我讓我去破城是不是?或者說,你到現在都懷疑碧藍的背叛隻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目的就是讓你戰王無條件信任我,讓我上心?”
“你錯了!我想離開你,無時無刻,夢裏,甚至……你在我身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