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健林猛然抬起頭來,臉色發白的看了樓宸一眼,又立刻看向他身側的陳佑:“什麼意思?”
陳佑亦是在此時道:“戰王,此事……”
“事情既已明了,自然按軍法處置,怎麼?陳大人想替侄子求情?”
陳佑眸色一變:“健林分明與那婦人是你情我願……”
“那婦人已有家室,這叫你情我願?”
“即便不是,那夫婿闖軍營在先……”
“是誰惹得那夫婿闖的軍營?”
“就算是這樣,打死那夫婿的並不是健林……”
“陳將軍作為左前鋒主帥,自己下屬犯的事,是他管教不嚴,自然該擔責!”
“你……”
樓宸眉目一轉,淡淡看著他:“怎麼?難道本王按軍法處置錯了?”
“末將錯了,求王爺開恩啊!三叔,你快,快給侄兒求求情!”
陳佑看了陳健林一眼,臉色已然相當不好看。
“戰王,我知道你治軍向來嚴明,但此番健林是初犯,可否你看在過往情麵上饒過他這一回……”
“他身為前鋒主帥不以身作則,此番犯了事,若不嚴懲,何以服眾?陳將軍,怕是要對不住了。”話音落,樓宸便看向一旁的人,“陳健林觸犯軍規,當以軍法處置,但念在他淮河一戰有功,從輕發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賜八十軍棍,即刻行刑!”
八十軍棍,那可不得要人命?
陳健林眼瞧著身側上來的人,嚇得麵無人色:“饒命……王爺饒命啊!三叔……三叔……啊!”
他被按在刑凳上,軍棍下來,頓時慘叫連連。
陳佑眼看如此狀況,頓時急了:“樓宸,你這是成心要他性命,你若是當真敢敢取他性命,我與你沒完!”
樓宸淡淡看了過去:“陳將軍,此番領軍本王既為主帥,便斷不會放過一個漏網之魚。你若不服,大可在皇上麵前參本王一本。”
說完,樓宸便轉過身,看向一旁的薩塔和道:“陳將軍的事情了了,你可知你犯了什麼?”
他麵向的是薩塔和。
薩塔和聞言,當即跪了下去道:“末將不該在軍營內滋事,末將已然知錯,願意領罰。”
樓宸應了一聲,淡道:“二十軍棍,自己領去吧。”
薩塔和頓時應下,隨後便去一旁領軍棍了。樓宸當即看向在場眾人:“軍營之內不得滋事,這是軍規,今日所有參與之人自覺去領十大軍棍,此事便就此作罷。記住,若事不遵從軍規,即便你是天王老子也一樣按逃不過軍法,明白了嗎?”
“是!”
齊刷刷的一聲將士應聲,震徹天地。
樓宸這才轉過身,在雲深的陪同下離開。
陳佑急得在那裏團團轉,卻又無可奈何,看向樓宸的背影時,已氣得說不出話來。
看到這裏,事情已然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蘇霽月當即轉身,追上那邊樓宸的步伐。
“阿宸。”
她叫了樓宸一聲,此刻樓宸身側的都是自己人,所以蘇霽月也不怕別人聽了去。
樓宸聽見聲音,回過頭來,看見是她,頓時腳步停下:“什麼時候出來的?”
蘇霽月走上前去,一旁的雲深忙的看了隨從一眼,他們便一齊放慢了腳步遠遠跟著。
“我聽紅袖說那陳佑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你如此懲罰陳將軍,就不怕得罪了那陳佑?”
樓宸看她一眼,如今人多口雜,他也不便做什麼親密之舉,隻是道:“那陳佑屢次縱容自己的侄子觸怒軍規,之前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也是因為我的縱容才使得陳健林如此肆無忌憚,如今事情鬧到了這一步,若是再不處置,隻怕軍心紊亂。”
這一點,蘇霽月自然是懂:“但是八十軍棍下去,那陳健林會沒命的吧?”
“放心。”樓宸壓低了聲音道,“八十軍棍自然是扛不住,不過下手的人知道輕重,此番也不過讓他睡上一兩月,也算是讓他消停消停。”
原來是這樣。
蘇霽月放下心來:“我瞧著你的脾性斷不會手下留情,就怕後頭矛盾太重,那陳佑不服你,到時候會惹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