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當即便領了人送了熱水進來,目光觸及蘇霽月紅彤彤的臉,還有那頸脖之上未遮住的痕跡,暗自一笑,這才道:“幹淨衣服我放在這裏了,夫人可需要服侍?”
紅袖也跟了她幾個月了,蘇霽月的習慣她是知道的。此番她故意如此說,定是取笑她。蘇霽月麵色又忍不住熱了幾分,瞪她一眼道:“紅袖,你若還不出去,等我起身可就沒那麼好的事情了!”
紅袖頓時臉色一變,再不敢打趣她,道:“我走了便是。”
等著營帳內的人都退下了,蘇霽月這才自榻上下來。
她掀開自己的衣袖看了看,頓時又麵色一熱,趕緊就入了浴桶之內。
以前從未發覺,原來這種事情竟真有如此極致的時刻,莫怪世人貪戀了。
沐浴之後,果然神清氣爽了些。
她剛打算出去喊紅袖進來把浴桶取走,便見得眼前一亮,有人挑開賬簾大步走了進來。
不是樓宸又是誰?
分明一夜未睡,可他這會兒的精神頭比她還好,一雙眸子看著她時格外清亮。
“醒了?”蘇霽月頓時就想到了什麼,麵上一熱,別開眼去,“聽說早上軍營亂了一場,你這麼快就擺平了?”
樓宸笑了一聲,走上前來擁了她坐到榻上:“那陳佑從前雖領過兵但到底沒什麼軍威,比起我征戰沙場的赫赫威名,十個他也比不上,收服他那些部下,根本不用費多大力氣!”
如今二人已有了心靈上的親密之事,再被他擁在懷中,蘇霽月隻覺心頭跳得厲害,卻又覺從未有過的滿足。聞言她輕笑了一聲道:“雖是那般事,但你這般誇自己,好意思嗎?”
樓宸頓時就笑了起來,靠近她耳邊壓低嗓子道:“這不是誇,這是事實。本王可不止在戰場有赫赫威名,在床……”
“喝你的!”他話未說完,已被蘇霽月一杯水灌去,險些嗆到,頓時哀道,“你謀殺親夫!”
“懶得理你!”她站起身來,狠狠瞪了他一眼,頓時就往內室走去。
可也不過片刻功夫,身後便已有腳步聲傳來,旋即,她整個身子被人擁入懷中,隻聽得樓宸低低的嗓音低沉磁性傳了過來:“這般姿態,可是害羞了?”
“害你個大頭鬼,好歹你也是三軍統帥竟這般不正經!你若再這樣,今夜不許你入營帳睡了!”
“我若不睡營帳要睡哪裏?”
“我管你!”
蘇霽月說完,立刻就掙開他出了內室,獨留樓宸在那裏發出郎朗笑聲。
她雖滿心羞澀,但聽得他如此大笑,一麵赧然的同時心頭卻也如同灑了蜜一般。若能一直這樣,那也不枉她兩世為人。
覓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這是她一直期盼的。
尋尋覓覓了許多年,前世不得尋,這一世終於滿足,如此這般,又求什麼呢?
她會同他一起,陪著他並肩作戰,成功也好失敗也罷,這已是他們共同的行程,既然牽了手,便再不會放開。
午膳自然是在營帳中吃的。樓宸陪她用完了午膳之後便有別的事情要忙,就出去了。
蘇霽月無所事事便隻好窩在休息榻上看兵書。
她看得很細,隻希望用自己的前世所學還有這一世的知識來幫到他。如今兩軍隔江對峙,也不知莫不知是何打算。雖然對他,她很感激,但她隻能選擇一個立場,那便是自己夫君的。
隻能說,她欠他一個人情,若是有機會,她定會歸還。
一晃已是半個月過去,雙方依舊按兵不動。
此番那一整箱的書蘇霽月已看了大半,這會兒也需要散散心神,而樓宸那邊,這幾日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顯然,時間拖得越久對莫秦那邊不利,對他們這邊亦是不利的。
行軍作戰,一定勞民傷財。仗打得越久,便會有更多百姓受苦受累。尤其是冬日將至,即便是到時候莫秦退了兵,南朝這邊的難民也很難安置。若是因此使得百姓凍死餓死,那南朝就真的要內亂了!
剛趕走了外患又出了內亂,不論從哪一麵都會讓南朝陷入僵局。
“為今之計,也隻有盡早解決這場戰事了!”
樓宸坐在書案上看著地圖,夜已經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