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疼痛卻越來越大,迫使地她不得不停下步子。
蘇霽月深吸這氣,這才感覺身下好似有什麼東西流了下來。她伸手抹去,隻觸得滿手鮮血頓時眼淚刷的一下便落了下來。
她慌了,也急了!
“寶寶……寶寶你別離開娘,你別……”
她不敢再走,隻能在路邊坐了下來,寒風蕭瑟,吹得她的臉生痛,她能感覺到那些血液在流出之後便立刻冰冷了下去。
那從身體裏流出的血液如同她生命的流失一般,蘇霽月慘白著臉,看向前方一片黑暗,隻覺得格外無助。
這天地間竟好似沒了她的容身之處。夫君失去了,連孩子也要一並失去,人生最痛的事情莫過於此,這讓她如何去接受?
寶寶……
她勉力站起身來。不行!她一定得抱住這個孩子!她可以一無所有,可是她不能沒有自己的孩子!
她吃力起身,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大步往前走。
她必須找一個地方,找到大夫,為她保住孩子。
不知道是身為母親的堅韌,還是存著最後一絲希望,她竟看見了前方的火光。
有火的地方就有人家,她心裏燃氣希望,再顧不得眼下情形,極力往前走去。
“寶寶,堅持住……”
身上的血不知道流了多少,她隻知道一雙鞋裏全是血都是身上的汗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她全然咬著牙受著,直至最後,她腳下不穩,一下子摔倒了下去。
沉痛使得她全身都抽到了一起,而身體裏什麼東西的流失讓她一瞬之間,臉色雪白。
孩子……走了。
她躺在那裏,瘋癲一般的笑著,眼淚嘩啦從眼眶裏出來,卻掩不住她心頭的千瘡百孔。
終究是沒有緣分……與他無緣,與這孩子亦是無緣。
她最後的一點希望,破滅了。
一輛馬車與黑暗之中悄然使近,車夫隱約看見了路邊一道影子,當即將馬車停了下來。
“爺,前麵好像有個人。”
並不起眼的馬車之內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去看看。”
車夫點了頭,當即跳下了馬車,隨後,馬車內伸出一隻手來。
那是一隻十分漂亮的手指,指節分明,根根修長。
那手指挑開車簾,裏頭便出現了一張無比嚴峻卻俊美無比的臉來。
男人一雙眸子好似刻入黑夜一般,深不見底。刀裁般的精致麵容下,濃眉猶如丹青描畫,一雙薄唇緊緊抿著,看不出情緒,隻讓人覺得……好冷。
“爺,是個女人!好像還是個孕婦!”
馬車內的男子眉目一擰,隨後便從馬車內出來。他頎長的身形立在馬車邊上頓覺出身姿挺拔,走路之時步伐穩健,像是久經沙場之人,周身都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他走了過去,果見那裏躺著一個女子,而且,還是大著肚子的女子。
而且奇怪的是,女子身上穿的竟是喜服,之時頭發散亂臉色發白,像是受了很重的折磨。
男子掃過女子沾滿鮮血的雙手,這才伸出手來撥開女人遮在臉上的頭發,頓時眸色一動:“是她……”
“爺,您認識這女子?”
男子眉目一沉:“看來帝都也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風平浪靜,同為帝王家,終究是受不得那點淨土。”
“爺……”
“先去鎮上,請個大夫給她看一看。”
“是。”
將女子抱入馬車之內,她周身上下幾乎都被血液浸染,一入馬車便隻覺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男子擰了擰眉,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送入女子口中,靜靜看了她片刻才道:“能得莫不知如此嗬護的女子必不是常人,雲深,趕快一些,隻怕她堅持不住。”
“是,王爺!”
外頭的男子應了一聲,當即提了車速,而馬車之內,靜坐在一側的男子在注視女子良久之後方才閉上雙眼,靜靜閉目養神——不是樓宸又是誰?
到達城裏時,天已大亮。雲深找了個大夫來,大夫一見蘇霽月身上的情形驚了一下,這才走上前去診起了脈。
良久,那大夫倏爾一驚,鬆開了手:“這……夫人失血過多,又剛剛經曆小產,此刻,隻怕是……性命攸關啊!”
“你就直接說可治還是不可治?”雲深在一旁聽得有些不耐。
那大夫鬆開蘇霽月的手,歎了口氣道:“老朽技術不精,還請另請他人!”
雲深麵色一急,本想說什麼,一旁的樓宸已麵無表情開口道:“那敢問大夫,此處可有何醫術高明之人,能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