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月國的血玉。這鐲子當日在莫秦帝都之時她曾以謝救命之恩留給了他,但是後來,他又重新將這玉交還給了莫不知以答謝他答應兩國息戰合約的謝禮。可是今時今日,它卻躺在這裏,躺在蘇霽月的隨身物品裏,並且上麵的鑲銀……那分明是碎裂之後被工匠鑲補的結果。
是什麼東西珍貴到即便是碎了她也拿來精心修補,隨身攜帶?尤其這東西,曾經是莫不知送給她的。
一雙眸子晦暗如海,那一刻的心好似被一把鈍刀慢慢的來回割據並且割了個四分五裂,疼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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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霽月回來的時候發現內室的燈已經熄了,僅剩床頭一盞明燈還亮著,偏生那男人此刻正端著一本書在那裏凝神細看。
蘇霽月在那裏瞧著,忽然就失了神。
男人高大的身軀斜依在床頭,黑色的單衣包裹著他勁瘦的腰身,露出胸口大片麥色肌膚。墨發披散肩頭,留出寬闊的額和英挺的鼻梁,長眉之下,一雙鳳眸半垂,瞧不清眸底的神色,但他傾側於燈光中的側臉卻好似有著遺世獨立的美。
蘇霽月飄飄忽忽的想,她可能就是被這一張臉給蠱惑了,所以失了心!
她緩緩走上前去,沒有理會自己濕漉漉的長發,直接就傾身撲進他寬厚的懷中聞著他身上好聞的異香,幽幽道:“樓公子,你這模樣真是顛倒眾生啊!”
樓宸眸底的陰暗頃刻間就收了回去,換上複雜難辨的光落在她的後腦勺上,卻也隻是一瞬,他“滋”的吸了口氣道:“怎麼頭發都不擦就上來了?”
蘇霽月抬起頭來,將下巴枕在他胸口:“秀色太可餐,忍不住食指大動!”
她清澈的雙眼明亮如星,尤其眸底還藏著絲絲狡黠,樓宸一顆心沉了又起起了又沉。他伸出手來大掌托起她的長發將她扶了起來:“乖乖坐著別動。”
蘇霽月看著他起身,撇嘴坐在那裏,似乎對他的突然離開表示不滿,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離開的樓宸又折了回來,手裏拿了一條擦頭發的棉巾。
他讓她躺在他的腿上,掌心輕柔的將她的頭發全部包裹進棉巾裏溫柔的擦拭著,同時責備道:“不是說是當門主的人麼?身為統領幾萬人的暗殺門門主卻連頭發都不擦就上、床,哪裏有像門主的樣子?”
“樓皇上!”蘇霽月對此很是不滿,“有人規定門主就一定得做到擦幹頭發睡覺嗎?再說了,這不有你嗎,給你表現機會!”
對她這歪理也是沒轍。樓宸無奈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輕歎氣。
“那若是沒我了呢?你該怎麼辦?”
蘇霽月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這話從何而來:“怎麼會沒有你?咱們不是說好了一輩子在一塊兒的嗎?還是說,你還想納妃?”
樓宸伸出手來刮了她細挺的鼻子一下,語態寵溺:“淨說些胡說八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