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馬仔緩過來,其中一人,好像是叫阿輝的,也和小五一樣是個年輕小夥,見到小五慘不忍睹的屍體,他跪在旁邊,眼淚奪眶而出,卻是無聲的,哽咽已經使得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起來隻有阿輝和小五的關係最好,其餘馬仔雖沒有冷眼旁觀,但也沒有他這麼大的反應,老成一點的大海給自己點起一根煙,狠抽了一口,隨後拍了拍阿輝的肩膀,什麼也沒說。
我歎了口氣,把還在啜泣的耗子從地上拉起來,如今他雙眼空洞,滿臉狼狽。泥土,眼淚還有汗水混合,說不出的悲慘,他雙目注視著我,突然手足無措的叫了起來,“對不起……我,我真的……對不起……”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十分不敢相信,一路上,耗子的表現不說無可挑剔,但也是老成穩健,表現出了和他年齡不相符的冷靜,可是現在卻又心理崩潰,似乎完全不是一個人。
這時大海拍了一下我,示意我到旁邊去說,我放下耗子,跟著阿海走到一邊的石頭上,他看著我,隨後歎了口氣,道,“對不起,吳小爺,這次沒有阻止二少爺,是我的錯,本來老板讓我進山的目的就是看著二少爺,在他衝動的時候阻止他,結果這次連我也大意了,覺得不會有問題,讓他鍛煉一下也好,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
我看著眼前這個一直沉默寡言,掛著一副滄桑麵孔的大叔,心裏突然明白,表麵上這夥人的領導者是耗子,其實真正的決策者是大海才對,估計這茬耗子自己還不知道,我突然覺得十分荒謬,語氣中帶了幾分火氣,“你們老板到底拿不拿他當兒子,這事有多危險不用我提醒他了吧,就算是曆練也不用搞得這麼狠吧?”
大海叼著煙緊盯著我,“所以我要跟你說對不起,如果你能多了解一下二少爺,我相信你不會這樣說的。”
我笑了起來,南爾昊,南城區最大的富二代,敗家子,人稱南城二少,這是人盡皆知的秘密,本來我是不信這些傳聞的,因為一路上他的表現實在和敗家子沾不上邊,不過現在我又信了,什麼玩意兒,衝動無知不聽人勸,南城二少名不虛傳。
看著我略顯輕蔑的笑容,大海搖頭道,“所以我說你不了解他,有些事我無法講給你聽,但隻請你相信一點就好,二少爺不是窩囊廢,言盡於此。”
大海叼著煙走了,我在原地仔細思考了一下他這一句的意思,無非就是讓我相信這次事故是個意外,南爾昊依舊值得信任,另一重意思,大概就是讓我去安慰他了,畢竟他們內部人員不好說話,有些話,由我這個外人說反而更有效。
我使勁搖了搖頭,不想去想這些煩心事,也不想去安慰耗子,隻是對著所有人道,“今天都看到了吧,進了山,一切行動都要聽指揮,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們就自己去刨墳吧。”
我言盡於此,提著換上彈夾的微衝獨自一人往山上走,缺子追著狗娃跑了,我始終有些不放心,還是去找找看比較好。
不過事實證明我多慮了,還沒等我走多遠,缺子就押著鼻青臉腫的狗娃走了過來,缺子手裏拿著狗娃的老式獵槍,木恩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麵。
見著我,缺子立馬抖擻精神,連忙過來,“太好了,看到老吳你沒事兒我就放心了,其他人呢?”
我淡淡道,“死了一個,倒是幹掉了狗熊,你們什麼情況,我叫你跟著他,你怎麼把他打成這樣了?”
缺子道,“你一說這我就來氣,這小子太不老實,見我追了上來,居然把木恩扔在山上就跑了,不過我是誰,想當年那也是拿過小學六年級長跑冠軍的人,他跑不過我,就想拿槍嚇我,我一氣,幹脆給他打了一頓,把槍也給他卸了,看他怎麼作怪。”
狗娃貌似不服氣,吼道,“要不是我被樹枝拌了一下,就你這傻大個,還想追上我?”
我看了缺子一眼,“行了,別吹了,這家夥就交給你了,不到必要時候,槍別給他,這裏恐怕是不能宿營了,血腥味太大,容易引來別的東西,必須馬上走。”
我帶著他們下去,營地裏的血腥味還是很大,不過幾個馬仔已經挖了個坑,把小五埋了進去,耗子見著我,點了點頭,示意沒事兒了,我覺得奇怪,這家夥怎麼一會兒衝動一會兒冷靜的?
不過恢複過來就好,幾個人把小五埋好,把熊牙敲了下來,耗子似乎想把這些熊牙當成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