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的心情,我叩響了蘇小芸的家門,這兩個月我也來看過飄飄幾次,也算熟門熟路,就沒有事先打電話,開門的正好是飄飄,此時她穿著一身少女休閑裝,頗有些活潑可愛,可是見到她的樣子,我不由得心裏一疼,好像有某種情緒即將抑製不住,隻見她雙眼紅腫,明顯是剛剛哭過,眼角還殘餘著淚痕,她見到我愣了一下,隨後淚光一閃,直接撲進我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我正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蘇小芸的聲音傳來,“飄飄你不是剛剛才哭過嗎,怎麼又哭起來了,剛剛敲門的是誰啊?”
蘇小芸圍著一件碎花圍裙,手裏還拿著一把鍋鏟就跑了過來,見到我,她微微吃驚一下,隨後歎氣道,“你來也不說一聲,正好,我剛剛想把飄飄給你送過去,先吃晚飯吧。”
我見她倆的樣子,很明顯已經看到新聞了,想想也是,這種幾十年不遇的大新聞肯定要鬧個滿城風雨,她們看不到才怪了,我不由得感到一股愧疚,這兩個月飄飄已經習慣了都市的生活,我也一直將她視為妹妹,可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我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慰了幾句,剛好蘇小芸將晚飯也做好了,她告訴我,新聞是在入夜時看到的,飄飄為此傷心了還一會兒,哭著喊著要回去,蘇小芸沒辦法,隻能死命摁住她,所以才拖到這麼晚。
我將耗子去內蒙的計劃跟兩人一說,飄飄立刻道,“我不去,我要回家,我要去找爺爺和奶奶,她們還在!”
蘇小芸張了張嘴,卻沒說話,我放下筷子,故意擺出一副冷淡的樣子道,“胡鬧!從現在開始,這裏才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如果你要回盤家寨,就是去白白送死,現在整個寨子就你一個活口了,你覺得他們想看到最後的香火也傳不下去嗎?”
飄飄眼淚又溢了出來,麵色陰冷道,“我不管!我要報仇,我要把殺人犯碎屍萬段!”
看著她眼中流露出的堅定目光,我打了個冷顫,心中糾結,但表麵上還是輕聲輕語道,“我知道,報仇的事我會幫你的,但是不是現在,等事情平息後,我們再想辦法,聽話,先跟我們去內蒙。”
蘇小芸也道,“對啊對啊,想想大草原啊,飄飄你從小在山裏長大,肯定沒見過草原吧,我們正好去玩一玩,對吧?”蘇小芸看向我,仿佛是在詢問我的意見,我點頭道,“小芸你也一起去的話就太好了,正好可以陪著飄飄,就當散散心吧。”
見我這麼一說,飄飄沉默片刻便答應了,雖然她喜歡裝出一副大膽無畏的樣子,但其實內心還是個沒什麼主見的孩子,看著她的樣子,我又一次感到愧疚,但是沒辦法,我不能將實情告訴她,否則她一定會做出衝動的事情,我不能冒這種風險。
吃過飯,兩個女孩兒開始收拾東西,其實隻是帶了些基本的洗漱物品和換洗衣物,其餘東西大可以到了內蒙再買,一個小時後,我就又開著車往臨江趕,路上三個人一言不發,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到臨江時已經是早上了,缺子和棍兒爺已經早早的準備好了,連帶著我的行李,一同接上車去和耗子會合。之前缺子和棍兒爺也和兩個女孩兒見過兩次麵,所以一路上不算尷尬,倒是兩個人不停的說著笑話逗飄飄開心,蘇小芸倒是嘿嘿直笑,飄飄則根本聽不懂他們那些低俗的黃段子。
為了不引人注目,耗子特意采用坐火車的辦法,訂好了直達通遼市的車票,然後我們再從通遼坐車,沿著西遼河古道,一路深入東烏珠穆沁大草原,據說那位合作夥伴的牧場就在東烏鎮的西北大草場上,那裏現在正是水草豐茂,牛羊遍地的季節,草原人民喜歡載歌載舞,又熱情好客,我們去正合適。
耗子想先在東烏鎮把各種用品補齊,我們自然聽他的,這方麵他比我們擅長,想著馬上就要去那富有神秘吸引力的內蒙,我們都有些興奮,連飄飄也露出了期望的神情。
不過,從臨江到通遼的火車可真是漫長,一路上我們都坐在窗邊看風景,無聊了還可以打打撲克,要不就抱著手機打小遊戲,缺子最近就迷上了個切西瓜的小遊戲,抱著它玩了一上午,不過他實在太菜,老切到炸彈,最後還是蘇小芸給他打了個最高分。
我們一行六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隻聽得一聲汽笛聲響起,火車上的播音員提示通遼市到了,我們都長出了一口氣,終於能下火車了。
通遼是內蒙古自治區非常重要的交通樞紐,每天從這裏經過的旅遊者達到了數十萬的人次,是名副其實的經濟中心,即使比之臨江市,也絲毫不差。
我們沒有在這裏多耽擱,耗子早就聯係好了一輛運貨的敞篷貨車,雖然一個少爺坐這種大貨車有失身份,但他好像還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