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她和他認識快一年,做了幾個月的好友。
那時候她高四複讀,剛高考完惴惴不安等著成績,而冉巽楊早就獲得直保全國前幾所大學的資格卻仍要堅持高考,心境跟她完全不在同一國度。
等待的日子備受煎熬,杜易銘便在群裏咋呼一聲,召集了一撥人去漂流。
漂流的地點選在了鄰市很出名的驚險區,去的時候還是三十多號人,可是真正要漂流的時候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時岱岱是唯一的女生。
分組的時候,其他人討論再三才確定下來,四個人一組,分成兩組,然後杜易銘就直接指著時岱岱喝冉巽楊讓他們倆自己看著辦。時岱岱想著坐一艘船的人身高一般要差不多,以保持劃船時船身的平衡,就沒有對大家的理所當然態度多加懷疑,跟著冉巽楊過去取船。
“你說我們能贏得過他們嗎?”時岱岱問冉巽楊。
冉巽楊穿好自己的救生衣,轉過身幫她係,說:“雖然他們人多力量大,但是配合不好就是阻力了。”
時岱岱往旁邊真正裝備的男生們看過去,朝他們比了個手勢:“喂,誰後麵下山的時候要背全部的行李哦。”
一幹男生紛紛比回手勢,鬥誌被激起,紛紛坐上船。最終的結果,真被冉巽楊說中了,另外兩艘船人雖然多,但是缺乏協調性,經常會漂著漂著到平緩的地方就打轉,時岱岱他們很輕鬆就拿了第一。
“OK,夫妻檔我們當然比不過了。”老四感慨道。
時岱岱翻了個白眼,說:“你們還是光棍檔呢,輸了就輸了唄,去背行李。”
老四對著冉巽楊做了個鬼臉,冉巽楊將時岱岱和自己的東西丟過去給他,他立刻苦下一張臉。
時岱岱看著,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撞了一下冉巽楊,對他說:“我那包裏麵都是水哦,你太殘忍了吧。”
“對對手仁慈,才是對自己殘忍。”冉巽楊一本正經地回答,順手撥開擋在她麵前的樹枝。
晚上照例有泡溫泉的項目,沒漂流的同學白天泡完了都回去了,他們這一批要留宿山上的酒店。
露天溫泉不分男女,時岱岱在男生們都沒來的時候就先選了一處比較多的池子,自己霸占了靠裏的一個比較小的池子。
男生們陸續過來了,時岱岱跟他們打了招呼,最後過來的是冉巽楊和杜易銘。杜易銘直接就鑽入男生堆裏,而冉巽楊看了看,默默地走到人少的地方,背靠著時岱岱坐了下去。
時岱岱反過身,趴在池邊,看著他的背影問:“你們怎麼來那麼遲?”
“我不知道你先來了。”冉巽楊簡單地說著,微微斜了身子看著她。
“不好意思哦。”天黑了,路燈很昏暗,他們又坐在很裏麵的地方,時岱岱看不清他的麵容,問他,“你是不是要去B市?”
冉巽楊反問:“你想去B市?”
時岱岱沒有回答,而是說:“去年的時候我就想去A大看看了,不過我的成績太差了,今年好像好了點,但估計也沒有達到A大線,B市的學校錄取線都比較高。”
“你可以考慮B市其他綜合性沒有那麼高的學校。”冉巽楊若有所指道。
“再說吧,指不定我今年沾了你這位老師的光,或者是祖宗顯靈了考上了A大線也不一定呢。”時岱岱笑道,“到時候啊,你就等著四年都給我搬東西好了。”
“我又不是老四。”冉巽楊說著,時岱岱聽出他語氣裏有淡淡的笑意,猜想他是想到今天老四背行李是叫苦連天的樣子了。
漂流回來,沒幾天成績就出來了,冉巽楊沒有意外地拿到全省理科第一,讓整個學校興奮了好多天,他本人卻表現得毫無興奮。時岱岱發揮超常,比去年A大在本省的最低錄取線高了三十分,整個班基本上都考得不錯,大家都很高興。
“怎麼樣?真被我說中了吧,祖宗顯靈了。”時岱岱很興奮地拿著成績條在冉巽楊麵前晃。
冉巽楊拿過她的成績條,拿了支筆簽上自己的名字,說:“有我不少功勞呢。”
時岱岱也搶過他的成績條,在背後畫了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寫上時光兩個大字,說:“你的成績裏也有我不少的苦勞吧?要不是我問你這麼多簡單的問題,遇到今年這麼簡單的題目,指不定你反而不會呢,感謝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