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漫長的夢也終有醒來的一刻。”
老貓發出一聲感歎，淡淡的苦笑。
“也是時候讓我們從這場噩夢中蘇醒了。”
韓北尋一直架在張揚脖子上的手術刀輕輕的一動，收了回去。
“我已經不準備殺他了。”
韓北尋的表情顯得很落寞，仿佛失去了什麼心裏空蕩蕩的。
“是嗎？”
老貓淡淡一笑，收回了手中的長槍，然後和張揚並肩站到了一起。
“你能告訴我，是怎麼看穿的嗎？”
放下了偽裝的擔子，韓北尋的表情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這一次是由老貓來回答他。
“其實，在白凱旋第一次進入地下神殿，親手殺死跟他一起的蔡恒的時候我就大致猜到了，在那之後我所做的事情也隻是配合你們把戲演下去。”
“你在那個時候，獲得了真實的記憶吧？”
這句話是對著白凱旋說的。
“沒錯。”
既然韓北尋已經承認了，他也沒有必要繼續的偽裝下去。
“作為夢境的主體，他在這裏留下了部分的記憶，讓我認知到這並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我在精神錯亂的情況下失手殺死了蔡恒，然後我又自行將這段記憶封閉了，直到現在。”
“難怪你一直沒有很奇怪的舉動，原來你還是丟失了那一段記憶。”
為什麼白凱旋遲遲沒有異常的舉動，老貓終於弄清楚了這一點。
“其實我一直不知道，你費盡心思將我帶離教堂是為了什麼，不過現在我明白了。”
“你想把我放在身邊，隨時監視，一旦有異常的舉動就能夠動手殺了我，是嗎？”
白凱旋的表情非常淡然，仿佛現在講述的事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曾經有考慮過，是不是殺了你就能夠離開這個夢境。但是，最後我放棄了這個考量。”
“即使殺了你，也不能夠保證我們離開這裏，索性就陪你們玩下去。”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老貓犀利的眼神又轉向韓北尋，“即使當場殺了你，你仍然還有備用的意識存在。如果察覺到這一點不再企圖用這種手法來讓我們自相殘殺，我們就很難找到回去的方法。”
“現在，你告訴我。怎樣離開這裏？”
韓北尋和白凱旋同時沉默了，半天都沒有回話。
老貓眉毛輕輕一挑，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就算已經被識破，你們也不想讓我們離開麼？”
“我……”白凱旋欲言又止，然後咬咬牙下定決心。
“我們根本不知道怎麼離開這裏。”
韓北尋終於開了口，但是他說的話讓人有些絕望。
“現實世界裏，你們都已經死了，包括我們在內都隻是苟延殘喘的亡靈而已。”
“你說……什麼？”
張揚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抓住了韓北尋的衣領將他拉到麵前。
“這怎麼可能，在正式執行任務之前就全部死去，這種事情死後世界會允許麼？”
閱曆深厚的老貓並沒有動怒，因為他知道這毫無意義。
“死後世界那麼龐大的係統也不是百分百的掌控所有的任務世界，總會有一些小概率的事情發生，死後世界對此的應對方法，隻有再度派遣瀕死者。”
韓北尋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