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袍子的男人看了我一眼,他的臉被白色的紗布擋著,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絲恐懼,他像是有些猶豫。
“誰在裏麵!”
就在他猶豫的幾分鍾,外麵突然傳來村長的聲音,白衣男人渾身立刻哆嗦了一下。
他猛地轉過身,在我眼前變成了一條通體白蛇的蛇,一溜煙就跑了。
“廢物!”
芳芳看到白衣男子跑了之後,怒罵了一句,也跟著飛快的逃了。
他們剛剛的舉動,在我看來,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我根本沒有精力去顧忌別人。
自從我記憶開始,就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從前我隻聽說過蝕骨之痛,當時覺的這個詞太誇張了。
但現在我卻深有體會,我狠狠的抓著被子,硬是將被子撕出了一個口子。
我微微側了下頭,不禁感覺臉下麵有些粘稠,我以為自己又流汗了。
但很快我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這說明我肯定流血了,隻是不知道哪裏在流血。
我緩緩閉上眼睛,以為自己會這樣死過去,就在我快要暈過去的時候,我隱約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
不過現在我根本沒有力氣睜開眼睛,我隱約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了些什麼。
但現在我疼得神誌不清,渾身的粘稠感,越來越重,我什麼都沒有聽清楚。
也不知道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多久,等我終於覺得沒有原來那麼痛的之後,我才緩緩睜開眼睛。
剛睜開眼睛,我就看到四叔正坐在我麵前,他身邊還站著村長和帶我們過來的紅衣女孩。
我深吸了口氣,頓時感覺到整個呼吸道都針紮一樣的痛,我不敢在大口喘息,好半天才緩過來。
“小子,我還以為你挺不過來了呢!”
四叔看到我睜開眼睛,明顯鬆了口氣,滿臉慶幸的笑著說道。
我沒有吭聲,而是掃了一眼整個狹小的房間,但我始終都沒有看到水霞的影子。
我記得芳芳是假扮水霞的樣子,跑過來殺我的,她肯定見過水霞。
“水……霞……怎麼樣……?”
我掙紮著說道,一句話說完,我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嗓子裏有咳出血來,不夠這次我咳出的是暗紅色的血,帶著一股腥臭味。
“她沒事,你還是想想自己,今天是第七天,還有七個小時就到子時,如果你今天能挺過去,就沒事了。”
四叔拍了下我的腦袋,我剛要起身,就被他硬拍到了地上。
“你輕點!”
村長看到四叔的舉動之後,激動的白胡子都吹起來了。
他激動的將四叔推到一邊,湊到我跟前,臉都快帖到我的臉上了。
我知道他是在我死了沒有,我特意睜開眼睛,讓他確認我還沒死。
村長確定我沒死,這才鬆了口氣,轉身拿來一粒藥丸,塞到我的嘴裏,讓我吃了下去。
我不知道村長給我吃的是什麼藥,但吃完這藥之後,我並沒有覺得好受,反而覺得比原來更難受。
我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又咳出幾口血來,不過我反倒比原來精神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了,四叔、村長和始終沒有說話的紅衣女孩都沒有走。
他們始終圍在我身邊,或站或坐,沉默的看著我。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蓋著的被子被換掉了,又換了新的,應該是在我昏迷的時候換的。
“原來那床被子都被你扯爛了,你的手都扯得血肉模糊,最好還是別再亂動了!”
四叔拽著我的手,不然我再去扯被子,我現在根本沒有力氣跟他扭,隻好閉上眼睛,任由他扯著我的胳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一直在心底默默的數著數,期待能早點到子時。
我一直堅信,隻要到子時,我就能拜托痛苦,就算不死,也不會再這樣痛苦了。
然而時間卻過的非常慢,每一分鍾對我來說,都是度日如年。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我,這聲音聽上去很熟悉。
開始我並沒有聽得太清楚,但很快我就聽清楚了,這是我媽的聲音。
我費力的睜開眼睛,驚訝的看到我媽站在我麵前。
“林,快跟媽回家,回家就不難受了!”
我媽站在我麵前,衝我伸出手,滿臉淚水的說道,她的眼中寫滿了心疼,顯然是在為我難過。
“媽……”
看到我媽這樣,我的心頓時想刀割一樣痛,我本想去握住她的手,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林,清醒點,你媽不會出現在這,你得挺過去,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