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一個女人陪客人吃晚飯,說白了,不就是要她去潛規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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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回程的路上飛馳。
蘇一諾默默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已經暮色沉沉的街道。她歎了口氣,剛從走神的狀態脫離時,就看到腳邊竟然躺著雙厚厚的棉拖。
再定睛看了看,鞋麵上還是個碩大的海綿寶寶。
發現這個事實後,她笑出了聲。再看看身旁顧言那滿臉嚴肅的表情,一時沒忍住,又笑了笑。
顧言低頭看她一眼,指了指她腳上那雙讓男人退避三舍的尖頭高跟鞋,柔聲道:“諾諾,專家建議不宜穿高跟鞋工作。你不覺得海綿寶寶很可愛嗎?我這是在培養你的童心。”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麼不專業,那磚家就是你吧。”蘇一諾輕而易舉地否決了他。
顧言也不惱,垂下頭親親她的臉頰,開開心心地點點她的鼻子後,忽然開口:“諾諾,我在想,我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
察覺到懷裏的人要退卻,他忙像個牛皮糖似地擠過去:“她應該有你的眉眼。至於智商,你不要擔心,女孩子都像爸爸。”
蘇一諾被他的奇怪論調雷到了。
“你怎麼肯定是女孩?再說……”
顧言飛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她隻能在心裏嘟囔著:“再說,我又不打算生!”
他慢慢把車停到應急車道裏,烏溜溜的眼睛閃了閃,終於抱住她柔聲道:“諾諾,我知道你怕生孩子,你媽媽……”
他看著蘇一諾已經紅了的眼眶,將她摟得更緊些,薄唇緊貼著她的發,小聲呢喃著:“我知道她是產後大出血。可是親愛的,我真的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我們的孩子。鼎益化工的那個吳非你認識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他,他明明比我晚結婚,卻早早有了寶寶。我氣得隻能偷偷在他家沙發上紮個洞來泄憤……”
蘇一諾刹時從感傷的氛圍中脫離,愣了半晌才問:“所以當初他兒子滿月酒,你送的紅包比別人厚了一倍?”
“噓。”他食指抵唇,眼神裏閃現出幾分尷尬,“這事隻有你知道,先不提這個。”
顧言長舒了口氣,重新醞釀好情緒,靜靜看著她:“親愛的,我知道你在生產時有問題的可能性很小,可一旦發生了,我就會失去你。我沒法想象那多可怕。所以以前,即使我很想要孩子,可是——”
“我看不下去了,我真的看不下去了!”車後排突然傳來一陣哀嚎,隻見嚴齊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悲痛地呻-吟著,“你們特麼是不是忘記了車上還有我這個大活人啊!!”
顧言這才轉過身,望著那個滿後座打滾的男人:“被揍得還不夠?”
嚴齊被噎得一愣,可顯然並不打算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他撇撇唇,梗著脖子昂聲道:“秀恩愛,死得快!”
“哦。”顧言突然展顏一笑,摸了摸蘇一諾的臉,“你不知道嗎?我跟諾諾打算要孩子,越快越好。”
蘇一諾對他這種時刻想要昭告天下的行為極為鄙夷,抬手就拍掉了他的爪子。
說起來,自從在咖啡館撞到她偷偷相親之後,顧言就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除了二話不說把她接回別墅,並在夫妻生活上更加努力之外,這陣子他看她的眼神就像主人看著剛從農貿市場買回的等著下蛋的雞。
對此,蘇一諾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男人腦子壞了。
她吃東西時,他擰緊眉望著她:“諾諾,怎麼又吃油炸食品?你這樣對孩子是很不好的。”
她洗澡時,他像門神一樣站在門外,念經般叮囑她小心別摔了,恨不得直接破門而入幫她洗。
出門時,他老遠就招呼侍應生過來開門,然後飛快地跳下車,跟捧著隻西瓜一樣小心翼翼地扶她下車。
更離譜的是,她某次下班後,剛將包丟進玄關,就悚然發現除了洗手間外,四周全鋪滿了絨毯,而餐桌的桌角已經不知被誰用海綿嚴嚴實實地包了一層。
低頭一看,那個正係著圍裙趴在地上辛勤勞作的人,不是顧大少是誰?
不等她先興師問罪,顧言就直起身瞧著她氣得衝天的鼻孔,抬手扶了扶難得戴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諾諾,怎麼了?心情不好?”
這還用問嗎!對比他的斯文淡定,蘇一諾堪稱得上是氣急敗壞,手舞足蹈地指著桌角:“顧言!你給我解釋一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人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挑挑眉:“哦,看著礙眼,就綁起來了。”
“你!騙!人!”
顧言明顯是在強忍笑意。他扯了扯圍裙,滿不在乎地抿了抿唇角,再抬起頭時已是一張異常嚴肅的臉:“諾諾,我不能忍受任何意外。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的寶寶以後被桌角磕傷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