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有冬日最暖的陽光,葉老太爺夫妻悠閑的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葉大田兄弟三人難得輕閑的坐在屋簷下麵,兄弟三人臉上都有著燦爛的笑顏,他們都覺得這些日子,雖然是累了些,心裏卻舒坦許多。他們一邊說著話,順便算著近來這些日子收獲。
阮芷和林宛蘭兩人出門前,望著屋簷下歡喜的三人,兩人笑著相視而笑。林宛蘭感歎的說:“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茗兒的爹爹,也能做這般細致的活。現在天天聽他笑著說起這些事情,我都覺得幸好我們支持遠兒他們去了府城,讓家裏能再次的熱鬧起來。這些日子,父親和母親臉上都多了笑顏。”阮芷笑著點頭說:“是啊,家裏來往的人,他們就不會覺得家裏太安靜。我瞧父親和母親有時受不了這份熱鬧,還會躲安靜到紀家去。”
紀六裏昨天傍晚從府城回來,給葉家人帶來白府上的一些消息。林宛蘭的眉眼動了動,她挨近阮芷低聲問:“大嫂,我覺得囡囡大舅母那裏有合適的人,還是早些給她訂下親事,夜長夢多。那些名門大戶,最喜用聯姻的手段,為家族的人謀取最大利益。白石聯姻僵持在嫡庶這一點上麵,石家人隻怕有心不想要這份婚約,可惜白府的人,是怎麼也不會肯罷休放棄到手的利益。”
阮芷聽明白林宛蘭話裏提醒意思,白雅正夫妻那種品性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阮芷笑著點頭說:“我昨晚上就寫了信給我大嫂,一會就讓人帶信回去。我大嫂在府城認識的人多,應該很快就有消息。到時候,你跟著我們一塊去瞧瞧人。”林宛蘭笑著點頭,又有些不舍的說:“一轉眼,她就這麼大了,想到她要遠嫁去府城,我們日後難以見到她,我這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阮芷輕輕歎息一聲,經過官府查核過後,官媒的名聲,比私媒也好不了那裏去。葉淺玉在江懷城,縱使嫁進普通的人家,時日一久,隻怕也容易就這事起風波。葉老太爺夫妻依舊咬緊牙關不鬆口,葉家這份官媒的活計,隻有半死不活的繼續做下去。林宛蘭打量一眼阮芷的神色,寬撫她說:“大嫂,我瞧著父親和母親兩人有所鬆動,你看囡囡在家這些日子,他們從來沒有多問一聲。”妯娌兩人約了下午會麵的地點,便在街口分開行走。
葉淺玉坐在後院的棚子裏麵,她瞧著對麵端坐沉默的紀六裏,微微皺眉問:“小六,你剛剛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你說吧。”紀六裏抬眼瞧著葉淺玉,見她不曾躲閃他的目光,他的眼底泛起黯然神色,眼前這個女子,從來不曾把他放在心上過,麵對他時,才會這般的坦然自若。葉淺玉見紀六裏一臉怔忡神情,象是這一時不會開口說話。她瞧瞧手上拿著活,便低頭用心雕刻起來。
紀六裏瞧著她的舉止,那眼裏有了小小的風暴,他伸手按住葉淺玉拿著雕刻刀的手,衝口而出說:“玉囡囡,我在你眼裏,還抵不過你手裏的物件嗎?”葉淺玉驚訝的抬頭瞧著他說:“小六,誰招惹你發火,你找誰去,幹嗎要把罪過推到我身上。你說有話要跟我說,我等了你好一會,你一直不開口,難道我要一直木呆呆的等在這裏嗎?這要是有人從後邊經過,瞧在眼裏象什麼事情?”
葉紀兩家曆來親近,但是男女之防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一個度在那裏。葉淺玉瞧一眼紀六裏,示意他挪開手後,見他一臉依舊是一臉執著神色,盯住她不放鬆。葉淺玉有些頭痛起來,望著他說:“小六,我怎麼也不會拿你和物件去相比。”葉淺玉瞧著紀六裏偏過臉去,耳邊泛起一抹淺淺的紅色,她暗自心喜起來,懂得羞赧的人,還是值得繼續相交下去。葉淺玉自以為解釋的清楚明白,便又重新打量手裏的東西。
紀六裏轉回頭瞧見她的神情,眼裏有傷意閃過,眼前這個人,這般的粗心,隻怕自已怎麼樣的跟她暗示,在她的心裏,自已也隻是鄰居家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兄長而已。葉淺玉沉浸於雕刻裏麵,她完成一處雕刻後,抬眼瞧見端坐在麵前冷著臉的紀六裏,衝口而出:“你沒有走啊。”紀六裏怒不可遏的瞪眼瞧著她,瞧見她眼裏的好奇,就是沒有瞧見她眼裏的情意。紀六裏滿腹的怒意,如同被冰水一潑,刹那間冷下來了。
紀六裏起身離開,葉淺玉跟著發了站起來,紀六裏慢下腳步,卻見那人拿著東西,轉身走了身後的院子門。紀六裏怒極衝回家裏麵,紀老太爺夫妻和大兒大媳坐在靠後側院子裏曬太陽。他們四人瞧著衝進來的紀六裏,立時麵上有了然神情,隻怕他又在葉淺玉麵前受挫折。紀六裏拉一張凳子,在他們麵前坐下來,平緩下怒氣,開口說:“爺,奶,爹,娘,你們幫我去葉家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