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你那妹子信他夫婿信口開河許的諾言,你那妹夫可不是隻有一個女兒,他的女兒多著呢,那個白纖蔓才是真正讓他上心的女兒。”阮芷從前對白雅正夫妻表現得淡淡,可是經那要認親女的事情後,隻要有人提及那兩人,她就怒形於色。葉大田輕輕歎息一聲,瞧著阮芷說:“明天要懷遠多帶些街坊們送來的東西,給他的三個舅舅家裏還有表哥表姐家裏送去。他們匆匆忙忙來一回,又匆匆忙忙的趕回去,我想想心裏就不得安寧。”
阮芷笑起來說:“我大嫂跟我說,一家人不來這一趟,一個個心裏都不得安寧。他們見到紀六裏,又瞧過囡囡,知道兩個孩子都願意,一家人都安心下來。我大嫂說,囡囡這般性子,嫁進紀家去,這門親事不差。囡囡不是那種會跟人爭長短的性子,也不是那種愛操心的性子。她上麵的兩個嫡親嫂子,瞧著也是明理識趣的人,有她們在家裏主事,她隻要跟著樣子過下去,以後妯娌相處和睦,這日子一定會過得好。”
兩人說話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燭火熄滅後,房內很快的響起平緩的呼吸聲音。天色乍亮,葉家和紀家兩家的院子裏燭火燃起來,院子裏四角掛上了氣死風燈,兩家隔鄰的廚房裏都有了響動的聲音。院子裏,很快有了各種的聲音。天明之後,葉家和紀家的人,在院子門口,送別了去府城的家人。院子門口的人,立在外麵許久,直到路口的轉角處,不再有人影子。紀六裏這次跟著回府城,葉淺玉一臉自在的跟在阮芷身邊。
日子一閃又過去一旬,距離年節越來越近,葉淺玉自如的穿行在紀葉兩家,同從前沒有兩樣的跟紀家人相處。葉大田兄弟三人和阮芷妯娌三人瞧著這般自然的她,六個人的心情放鬆許多。這般平靜的日子,正是一般人家過的日子。葉老太爺夫妻許久未曾接到葉大美的消息,心裏多少有些擔心起來,隻能轉著彎跟三個兒子打聽白府的消息。葉大田兄弟三人氣過葉大美後,想著這次她未能成事的後果,心裏同樣有些不安起來。
府城,白府白雅正的主院,隻要白雅正在府裏的時辰,這些日子就沒有斷過那些尖叫聲音,嘶啞的叫聲,還有那仿佛永遠要斷氣,偏偏就差臨門一腳,斷不氣的哭泣聲音。葉大美皺眉頭坐在主位上,瞧著下麵三人,那三人每天都要來她的麵前,演這麼一出戲給她看,鬧得她不看都不行。白雅正一臉憐惜又糾結的神情,瞧著拉著自已衣袖哭泣著不肯放手的中年嬌柔女子,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淚珠不要銀子的往下淌著,瞧得白雅正心軟了又再軟。
白雅正歎息一聲說:“你別這樣****傷心,你這樣傷身子。夫人和我去葉家認了女兒,隻是葉家已經為她定下親事。白石聯姻終究要在蔓兒這一代要落空,關於蔓兒要嫁去石家旁枝的親事,我們還有醞釀人選的機會。”那個女子尖叫起來,叫著說:“原本說好由蔓兒嫁進嫡係,後來改成旁係,現在連旁係都不行了。我可憐的蔓兒,有那樣的一個冷漠的母親,加上那樣一個無情的嫡姐。她日後的親事,還不知會折騰多久,她們壞了她的良緣。
這些年,蔓兒努力了學習琴棋書畫,努力學習女紅。她尊重嫡母,卻換不來一個嫡女的名份,她處處討好那位姐姐,這些年卻一再她的麵前冷遇。嗚嗚嗚,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爭過什麼,我現在隻想為蔓兒爭上一爭。”葉大美伸手揉搓下額頭,看著白雅正滿臉溫情的擁抱著那個女子,她的眼神冷了又冷,最後一點火花熄滅掉。白纖蔓一直注意著葉大美臉上的表情,她啞著嗓子撲到她的麵前,叫著:“母親,你別生氣。”
葉大美已經沒有第一次麵對這情形的震驚,她隻是淡漠的瞧著撲跪在她麵前的小女子。她在白雅正望過來,突如其來的笑一聲後,在他們三人的驚愕眼神裏,她第一次開口低聲對白纖蔓說:“你的確是你生母的女兒,你的腿和她一樣的軟,這般輕易給人無意義的跪了一次又一次。你也和她一樣,一直以來,從來沒有想過自已的錯,從來錯的是別人,永遠對的是她自已。一個妾,從來沒有盡過妾的本份。
你也是你父親嫡親的女兒,兩人一樣的自私自利,行事從來都是自以為是的聰明,父女倆人總是做那種損人又損已的聰明事。你們用力叫吧,哭吧,鬧吧。我希望你們把動靜鬧得越大越好,讓白府人和府城的人,瞧得更明白一些,再把你的和白府女兒們親事都鬧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