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連開唐滿臉笑容,“汪總,就不要在我這糟老頭子跟前客氣了。快請。”語罷,向附近一位穿著特別華麗的中年婦女使了個眼色。
會過意,婦人連忙含笑迎上來,溫柔地叫了聲“爸。”
連開唐沉沉答應後,朝汪興南介紹說:“她是孜恒的媽媽。”見汪興南禮貌地朝她稍稍頷首示意,扭頭對著婦人道,“引貴賓入席。”
“好的。”婦人恭恭敬敬地應聲說,“二位請跟我來。”溫婉的話語,顯得婦人十足地高貴端莊。一點都沒有失態。
汪興南勾著張銘雅辭了連開唐便向宴客廳進入。
連開唐站在那裏,側臉望著汪興南和張銘雅雙雙遠去的身影,唇角不自覺地動了動,回頭看向連孜恒,“可不要怨我這當長輩的,沒提醒你,那汪興南的妞兒你別打主意。沒用的混賬!”
話剛說完,連孜恒連忙收回了跟著張銘雅的麗影而飛遠的思緒。慌忙收斂心思,謙恭地答道,“我明白,祖父。”
連開唐死死地睨了他一下,“明白就該牢記!否則你遲早會敗在女的手裏!”
張銘雅老實地跟在汪興南身旁,在連孜恒母親連太太的引領下徑直向宴客廳內走去。廳內眾人遠遠地看他們進來,連忙簇擁上來。活生生地將汪興南重重圍起來。張銘雅一臉驚詫地看著一個人牆部隊迫近。就連自己都感到有點不知所措。
可這群人她並非不了解,眾人非富即貴。可即使是有這種身份地位的人也要費力地在他跟前諂媚,這就大大超出她料想了。
機敏的眼睛清秀地看一眼自己正勾著的他,汪興南你究竟還有什麼本事,她此刻倒是愈發好奇了。
突然,不知從哪兒來的強大蠻力,陡然把她往外一扯。原本就踩著單鞋無法穩定的她一不小心差點被撞跌在地上。緊接著,兩隻沉穩的大手穩穩地托住了銘雅的腰肢,透過單薄的絲質麵料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腰間的手散發著的溫熱體溫。
感受到了一股躁動的氣氛的,張銘雅趕緊站直身子,回頭看向托住她的男子。雙眼的瞳孔微微放大,一絲訝異在眼底一閃而過。隻見跟前一位長相養眼的男子正滿臉笑容,平靜地看著自己。模樣足夠為一位紳士。
張銘雅一下子收緊了心思,唇角自然地稍稍翹起略略地向他頷首。如此一個小意外,又如何會使她驚慌失措呢?在殘酷的成長培訓中,她自幼要經曆的課程就是遇事鎮定!
可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要在這兒,又碰上當日醉酒那間酒吧的店主。確切來說,她甚至會把他排入毫不相幹的人中。哪怕她當時醉倒在那人的懷中,哪怕她曾大搖大擺地占據人家的床並且一直睡了那麼久。
走出宴客廳,張銘雅深深地吸了口行廊中的清新空氣。覺得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暢快遞伸展。
“居然會在這兒碰見你?”男子眼含笑意地專注凝視著銘雅,旋轉身體,斜靠在藍色雕花的圍欄邊,“你說我們算不算有緣?”
張銘雅輕輕低聲重複著:“有緣?”雙眼不自覺地盯在前方模糊的園藝植物上,對她來說緣分太過昂貴,一個甚至自由也談沒有的人還怎麼有資格談情說愛。而自己更是沒那福分!
她轉移話題,“不好意思,那天我都沒說聲謝謝,這麼好心地收容一個醉鬼。”她稍帶窘迫地說,“呃,另外謝謝你那碗參湯!”臉龐僵硬地擠出笑容。
“想不到你還記著呢?”他滿臉玩味地盯著銘雅。
即便,她努力地想隱藏她的憂傷,然而這依然被眼前的男子看在眼中。隻言片語,他好像可以聽到那淺淺的憂愁。接著,他突然站直起來,嚴肅地潤潤嗓子,朝她伸出胳膊,玩笑一般抱拳到額頭那裏,裝腔作勢道:“小姐有禮,本人姓連名孜霄。敢問姑娘芳名?”
聽罷,張銘雅開懷地笑起來。原因是他的模樣著實太滑稽,還真當自己變古人了麼?“想必你常常如此同女生搭訕咯?”
“那倒不一定,怎麼也要看那人如何?”連孜霄興致盎然地將如火的雙眸凝視在她的麵頰。發現自己又找回了女子的笑容,他仿佛全身被東西塞的滿滿當當。有一股難言的感受在悄悄滋長。而此種感受是打何時發生呢?哪怕他本人都感到奇怪,也許就於當日吧。就在酒吧遇見的那一天起。
發現了男人話語中的另外一層意思,張銘雅的臉驀地,燒紅一片。正準備說什麼,就被一個突然冒出的男聲搶先奪了過去。
“我還以為你跑哪兒去了?居然躲到花園會美女?”調笑的語氣裏飽含譏嘲。
張銘雅尋聲看去,便見連孜恒正向他們走近。再側臉瞄向旁邊的連孜霄時,就看他正懶散地低著腦袋,唇角勾起一似不屑地冷笑。
連孜霄抬眸看清來者,“爺爺的事情,從來都不是我管的,你在就行了。難道不是嗎?哥。”空氣中布滿了火藥味。
哥?張銘雅猛地仿佛被一棍驚醒。連孜恒?連孜霄?是啊,她之前為何就未發現呢?可是,有如此身份,他好好的連家二公子不當。為何又做了一個酒吧的主人?
想必這連家的內幕還著實很豐富。反正就是不礙於她此時要做的行動,想著這些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呢?她從來就沒興趣加入這樣的家族紛爭。
“雅!”一個嚴肅的男聲在耳後傳來。
不待張銘雅分辨,兩隻有力的手就把她親熱、隨意地抱進了懷中。那熟識到讓人惡心的男子霸道力量,立馬令她感到異常抑鬱,之前的輕鬆舒暢消失殆盡。
尋到了自己不留神丟失的寶貝,汪興南滿意地咧嘴,曖昧地一下擒住她的下巴緩緩地抬起,“親愛的,知道麼?我是多麼害怕你又在下一刻就從我麵前不見了?”他的舉動是那麼地蠻橫,那麼肆無忌憚,完全不理會還站在二人跟前的連孜霄,連孜恒。
可能是發覺到了旁人的眼光,汪興南方慢慢地鬆開銘雅,“對不起,霄少,連少。汪某有要事要先行一步了。”
“好吧,如此我們都不好留您。汪總裁慢走!”連孜恒應聲說。
汪興南把頭靠在張銘雅的耳朵旁,輕聲說著,“親愛的,咱們該回去了。”語罷摟著懷中的佳麗轉身走了。
連孜霄看她要離開,不禁有種想馬上衝上去的感覺。剛挪動步子,就被連孜恒一下伸手擋在了麵前。
連孜恒轉頭瞄向他,尖刻地說:“怎樣?在外頭熬不住了。於是才又要爬回這裏。”認真地看著他,好像記起了一些東西,“哦!也是。”走近連孜霄,“你又如何會甘心僅僅做一個小酒吧裏的主人,卻放著連家的二少不去享受呢?你和你媽就一樣賤!”
緊攥的雙手在瑟瑟地顫抖,強大的憤怒好似熊熊的火炬在眼睛裏閃爍。連孜霄正要一拳打上去時。
“想在這裏幹嘛你們?”隻見連開唐在連太太的扶持下,向他們緩緩走來,“孜恒,你聽明白了,不管怎樣霄也是你胞弟。這天是我這老頭子的壽辰,是老夫要霄回家的。臭小子你別給我添堵,否則,就別怨我家訓伺候。”
緊接著,連太太狠狠地瞪了連孜恒一下。帶著溫婉、靜默的聲線對著連開唐說:“公公,別動氣。孜恒年少,您就饒過他這次行嗎。”
“哼!年紀小,你瞧瞧他整天除了消費、泡妞還做了什麼事?真是沒教養!”說罷生氣地轉身朝宴客廳踱進……
順路返回的途中,小車內的氣氛壓抑地叫人覺得呼吸困難。汪興南靠在座位上一臉地冰霜。可能因為他太過冷酷強硬,順帶車內的氛圍都甚至快要凝固成一層薄薄的冰霜。
張銘雅斜眼睨了他一下,憑著女人自有的第六感,她察覺到一股詭異的安寧,就像颶風來臨前的樣子。此時的汪興南令她不禁有點懼怕。
目前為止自己不得不說,汪興南於她來講依然是不熟悉的。即便很多的時刻,她還可以在歡愛時勉強地迎合那人,討好他。恍惚間有那麼一瞬誤以為,覺得自己其實很熟悉麵前的男人!可是除了再床上,她和他很少交流過。可她仍舊看不穿這心思慎重的男子。
開門下車,汪興南直接就上了樓梯進臥房。完全沒理後麵作小步跑著跟他上來的張銘雅。她能感覺到他生氣了,幾乎是有點氣惱。可是她搞不清楚他為何會生氣,又為何要憤慨。
不論出於何種考慮,隨便什麼人隻要稍微有點正常都會清楚地知道一個道理,就是銘雅為了靠近汪興南,早已犧牲掉很多東西。千辛萬苦才可以留在目標身旁,哪怕她千千,萬萬地不想要。她也必須去賣力地迎合他,伺候他。
由於她早已沒了什麼退路,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成功獲取要找的信息,完成這次的行動。她希望重獲平凡的生活!擁有更多的無拘無束!
她呆呆地杵在臥房門邊,似是一個犯錯的小孩,扭捏地的垂著腦袋慢慢地靠近汪興南。看他要去衛生間,她識趣地趕忙主動搶先一步,跑進去幫他放好熱水。
此乃汪興南的慣例,不管每天幾點回來,他會做的頭一件事情絕對是去洗澡淨身。很多次,幾乎連銘雅都在想這個天天進門就洗澡的男人是不是有很嚴重地潔癖愛好。
她柔柔地攪扮了一會兒浴池中的熱水,認真地測試了一下水的熱度是否合適。事實上,她極少如此主動地幫他放熱水沐浴。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如此做究竟是對是錯,可是她絕對不能使眼前的男人對自己太快喪失那僅存極少的興趣,何況她很明白她在汪興南心目中的位置,簡單一點說她最多也就被當成一個陪床的玩偶罷了。
如果,連最起碼的作用都被剝離的那一刻,她就可能再也不會有機會入手采取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