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隨便便的一番話,但都點中了張銘雅的苦衷,雙眸閃爍著似是有一汪淚花在氤氳,“非常感謝,沈晴。”
“你跟我客氣,”沈晴拍了拍椅子上的大包小包道,“小女子還得感謝你這個金主咧!”
張銘雅笑著隻顧攪拌著手中的管子,便不再看沈晴。
“張小姐!好巧呀!”猛然間,背後傳出一個歡喜的驚叫。
張銘雅猛地回首,看見先前在百貨商場門口和司機發生矛盾的女子。
“蕭……楠!”張銘雅依稀記著她說自己叫蕭楠,“對呀,好巧呢,蕭小姐。”
蕭楠笑嘻嘻地看著二人,“這就是緣分啊!哦,先前沒有及時感謝,今日這頓飯就當我做東啦。”話語間扭頭含笑看向自己身旁的男子,“那你說如何啊南哥?”
張銘雅和沈晴有點局促地頷首,這個蕭楠似乎太大方了一些。
沿著她悅耳的聲音,張銘雅一下猛地抬首。驀地,迎麵邊跌入了一對深邃如泉的眸子。那人的目光是那麼地陰森傲慢。
如此的目光好似在哪兒看到過啊?
“汪總裁!”沈晴驚訝地大聲叫起來。
汪總裁?正是汪興南!
張銘雅冷不丁地抽回思緒,窘迫地看著眼前冷酷的他。唇角漾著一絲帶笑而非的模樣樣。令她見了心中便發悚。
“怎麼你們都認識啊?”蕭楠詫異地看著兩人。
沈晴剛要說話,張銘雅一下慌亂地搶過沈晴的回答,“沒有!”尷尬地笑著,“隻是之前見過。”張銘雅的雙眸幾乎不敢和汪興南相對。她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尷尬、為什麼慌張。下意識地便說出了那些話。
“但是?剛剛你們……”蕭楠有點狐疑地看向張銘雅。
“可能是我之前給她們大學捐建了一幢教學大樓,她們在校園看到過我吧。”汪興南沉穩的嗓音突然在耳邊傳來,似是在給她們圓場。
張銘雅用眸子的餘角悄悄地瞟了他一下,便見他深邃的燦亮雙眸正死死地盯著自己沒移開。性感的唇角勾起一彎斜斜地弧度,然而他的笑靨卻愈發地意味深刻。
她慌忙地收回目光,掌心居然冒出了汗汁。
長了這麼大,張銘雅第一回真正地體會到了怎樣叫熱鍋上的螞蟻。捏著手中的西式餐具,她都快將頭一塊兒埋到桌麵的盤子中。
與汪興南同他的表妹一塊兒進餐?老天,這難度也太大了一些吧。
“我想日後就稱你銘雅,行嗎?”蕭楠盯著坐於對桌的張銘雅,“先前要不是你幫我開脫,估計我絕對會被看做女騙子呢?”
張銘雅抬首擠出一道僵硬至極的微笑,接著,重新埋首低調地坐著。她此刻真是後悔萬分,早知道這個蕭楠是汪興南的親表妹的話,當初怎麼她也不會出手相助的。
汪興南,笑著,“張小姐今天似乎有點不自在?”輕抿了一下杯中的香檳,滿臉興味地盯著張銘雅,“莫非是瞞著你男友過來,擔心他看不見你而抓狂?”
張銘雅正要說話,忽然就感到耳內一陣難受。
便聽蕭楠驚訝地道,“銘雅!想不到你是有男友的呀?什麼時候帶過來,我做東請你們倆吃個飯啊!你清楚的,才回國我還沒幾個朋友咧?”
“呃……他非常忙的。”怯懦地道。
“哦?”汪興南把手隨意地放到桌邊,“哈哈我都以為張小姐的男友不能見啦?”
拿著餐具的手正不斷地瑟瑟顫抖著,此男人完全是瘋子!莫非他硬是要在別人麵前逼著自己說他正是自己的男友,這樣才會放過她了麼?
她突然站起身子,“抱歉,我是確實有些難受,我先去一下洗手間。”接著,俯首疏淡地瞟了坐於她身旁的沈晴一下,起身走出了餐廳。
汪興南的雙眸劃過一抹冷冽,輕輕開口,“我有點事要出去打個電話。”隨著張銘雅後腳便離開座位。
衛生間的洗手池上不停地湧出水流,嘩啦啦的傾瀉下來,張銘雅捧起一汪水撲到麵頰,她想使自己鎮靜一些。
看來餐廳那裏是不可以回去了的,她是不願到到那個厭惡又歹毒的男子了的。
理了理秀發,她打算到百貨商場大廳的門前打電話到沈晴提早說一下,如此一來走人也可以有她幫忙解釋。
折身出了衛生間,忽然手腕傳過一陣蠻力的撕扯。旋即,她就被大力地扔到了側麵行廊冰冷的牆壁上。
汪興南使勁扳過張銘雅的頭,欺身便強吻上去。品嚐到了那芬芳、柔軟的觸感,令他全身都變地燥熱沸騰起來。
“快停下!”她使勁地撲打著麵前的他,“你聽見沒啊,你把我咬痛了,快住手!”張銘雅話語中甚至是夾著哭腔地抗拒著。
接著她的口中體味到熹微的煙味和香檳氣息,令她感到喉間有點難受,無須調查她都清楚如此強硬的男子這世間沒第二人。隻有汪興南!
感受到她大力的抵觸,他居然有點過於失控,抬手變朝張銘雅的裙下探去。
“汪興南,你現在瘋了吧你!”她突然屈膝就一腳踢到了他的大腿間,旋即他吃痛地鬆開銘雅。
還沒走遠,他又一次把她控製到了自己的懷中。
蠻力無情地鉗著張銘雅的下顎,冷哼一聲,“怎麼了?莫非我都不可以碰你麼?”說著麵色嚴峻到極致,猶如主人在索取自己應有的權利。
她扭過頭不想麵對,朱唇有點微微地紅腫起來,就是剛剛讓他啃咬留下的。眼含羞憤她不禁緊緊地抿住嘴巴。
“麵向我!”汪興南嚴酷的嗓音肅殺地自頭頂傳來,“現在告訴我啊!”
“汪興南你究竟想我怎麼做?哪怕我僅是你養的一個情人,我起碼該有一點自尊吧?”她旋即甩掉他的胳膊,他就偏不準,腕關節的力度仍在慢慢地加大,“你放手!”她睜著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麵前的人。
汪興南冷笑著,“自尊是個什麼東西?”嘲諷地搖首,“你口中的自尊,正是在他人跟前不斷地忽略我的存在麼?”說著一下把她拉過來跟自己完全貼合,一般給她抹掉麵頰的淚水,“張銘雅,和我在一塊兒就令你如此丟臉麼?或是你認為我壓根就不配你,還是你仍對別的男人放不下呢?”
張銘雅在對方的眸子裏讀出了惱怒的感覺,他為什麼氣惱,他為什麼計較著,他又為什麼抓狂啊。
要是她此時跟他說,自己有那麼一絲絲地在意他,因此才選擇裝傻不在乎,那他會不會就要愈發輕易地折磨她同她卑微的自尊咧?但她不希望是如此的結果。
張銘雅悲哀地笑著,“汪興南,你究竟在擔心什麼呢?你怎麼會如此自負,莫非我要把心也掏出來完全交給你,你就能滿意了麼?”話語間,她甚至是凝聚身體全部的力量,再次推開麵前的人。
他稍稍一愣,手間頓時鬆了下來。他唯獨盯著她狼狽離去的身影,漸漸地於他的目光中變成一塊微小的細點,接著完全消失無蹤。
汪興南的唇角不經意地扯起一道陰惻惻的弧度,張銘雅,早晚我會讓你自己求我去愛你的!
蕭楠無聊地喝著果汁,倏地一抬首,看到汪興南回了餐廳。麵頰不自覺地展現了開心的笑靨。
瞟了一下對麵的座位空著,“張小姐的閨蜜呢?為何丟下你一人留在這兒。”
“剛剛依洛打來電話,好像是有點急事就先回去了,因此她也跟著走了呀!”她攪了攪手中的管子,“我覺得肯定是你的表情太可怕,把別人都嚇走的?”她半開著玩笑地道。
汪興南無言。
“啊對啦,南哥。”蕭楠認真而又略帶嬌羞地看著汪興南,“還在國外,姑姑就問過我,咱們準備何時訂婚呢?”
汪興南瞟了她一下,“日後再談吧,現在我先帶你回你的酒店去。”語罷便起身拿過外衣,買單就要出去。
蕭楠一下拉住汪興南,“什麼酒店啊?我為何要住在酒店裏,我想住你家裏。”
“不可以!”汪興南嚴肅地道。
“怎麼不行了,反正我早晚都會是你的女人,怎麼不可以住你家?”
“現在還不大方便的,你就乖乖地住在酒店,過幾日我再接你回去。”汪興南耐心地安撫著蕭楠。
蕭楠辯不過麵前的男人,便隻得妥協。
關於結婚,汪興南向來都不在意。於他來講婚姻就好像一次生意合作,一次地位同金錢二者的合作,說白了也就是彼此利用而已。
因此婚姻於他來說是毫無任何深意的東西,頂多也隻是結婚證書上添了一個女人的姓名罷了,以至那人會是誰,都沒有關係。
比如蕭楠!隻要汪家和蕭家聯姻,那自然就會對汪家有利用價值,這樣一來他也不會拒絕如此的安排了。
走出百貨商場的旋轉門,張銘雅獨自一人怏怏地在街上前行。駐足於街道廣場的中心,她忽然覺得一陣迷茫,幾乎不知應該朝哪兒走。唇角突然淡淡地勾起,想不到偌大的天地想尋一處屬於自己的地方,居然是一個如此艱難的事情。
汪興南生生地拆散了自己和霄,二人是不會再回到以前了的。對汪興南來說,她也僅僅是一個玩偶,他又怎麼會是她最終的歸宿呢。
她此刻好想尋一處住所把她好好地藏住誰也不理,哪怕永遠地消失於人世間,也比此生零漂泊無依,孤苦伶仃要好。
街角的人形綠燈亮了,穿過人行道,走過高架橋,不斷前行,前進……
夜色漸漸地加深,深黑的上空中灑下了茂密的雨霧。洋洋灑灑如她一般無依無靠,幾乎隨風便會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