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瞧著他便是越瞧越滿意,張何鬆的眼睛跟她的簡直是如出一轍,不由更覺得親近幾分,拉著他就往一旁坐去,而後吩咐秦嬤嬤備上熱茶。
“好好好,姨母這些年過得倒舒爽,你呢,爹娘可好?姨母見你的時候,你還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說著往桌前比了下手勢,欣喜若狂中不僅暗歎一聲,“如今轉眼十多年過去了,你也長成風度翩翩的公子哥了!”
張何鬆溫和的笑笑,禮讓的扶著二夫人先行坐下,“是啊,外侄兒該有八歲了吧?”
二夫人笑罵,“可不是,你當初可喜歡粘著姨母了,跟你爹兩人就喜歡大眼瞪小眼,沒少給你外祖父惹笑話!”
張何鬆輕笑,“姨母北上嫁後,外祖父他老人家總惦記著姨母,盼著姨母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呢!”
二夫人漸漸斂了笑容,眉宇間盡是苦澀,“爹……你外祖父他身子骨硬朗不?”
張何鬆讓她寬慰,“身體還行,等到這個年過了後,外祖父就能北上來了!”
二夫人吃驚不小,但隨即大喜過望,“何鬆,你外祖父也要來這是真的?”
“自然不敢欺瞞姨母,外侄兒已經讓人在此安落兩月有餘,盛都米行的店麵也算正式起航,隻待他老人家來主持大局了。”
張何鬆笑著答道,有著江南水鄉男子的的陽剛和陰柔的臉如溫玉般,即便是淺弱的一笑,也能溫暖人心。
二夫人緊了緊手中的帕子,酸楚的鼻尖令她眼角發疼,嗓眼就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哽咽道,“爹……他……他將生意往北遷了?”
張何鬆那小廝抽了抽鼻子,道,“我們少爺總看著老太爺望著北邊瞧,模樣惆悵,便給老太爺出了主意,將米商分號開到這盛都來,這不老太爺就不用天天瞧著……”
“興和,不許多嘴!”張何鬆的聲音輕柔的,自有股嚴厲在,將多嘴的興和喝下,看著雙眼微潤的姨母,暗自歎了口氣,“姨母,你別聽興和的話,外公雖然想念姨母,但,往盛都開米商分號的事,也是經過族裏慎重考慮才做出的結果。冷氏米商在江南一代,已經是龍頭老大,盈利就是閉著眼睛都能算得出來。而江南以北卻是個空缺,盈頭不小,我們豈有看著眼前的肉被旁人叼走的道理!”
二夫人懂了這裏頭的彎彎道道,也就隨意的點頭,“嗯,爹心中有數就行,但這盛都畢竟不是江南,在冷氏的地盤沒人敢撒野。可盛都不一樣,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何鬆,要是遇到麻煩,可千萬別跟姨母客氣,姨母雖是婦道人家,但在這天子腳下,許是姨母能辦到的,你未必能辦到!”
張何鬆溫和的點頭,想到不久前在城中酒樓的一出,說道,“姨母,這些年鎮國公老將軍和我那姨父可曾欺負於你?”他的人來盛都已兩月有餘,但他和興和卻是剛來沒幾天,忙著米商的事,這才拖了些時日上來看他姨母。自然也就沒那個空隙時間去打聽鎮國公府中的事!
當年姨母執意要嫁給劉振西,外祖父也瞧著劉振西是個有擔當,性情中人,這才同意了這門婚事。想來劉振西也不敢太虧待他姨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