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隻一會後,呼吸困難的人,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雙眼,迷迷糊糊中卻被眼前徒然放大的老臉嚇了一大跳,差點滾到床下。
“呼呼……你幹什麼?”啊,痛死她了。將捏在鼻子上的手給用力拍下,眯著眼瞪著秦嬤嬤。
秦嬤嬤轉身去擰水盆中的毛巾,擰幹了遞給還坐在床上的人。
二夫人說道,“歆兒,讓秦嬤嬤伺候你洗漱,娘先去大堂。”
這道清冷夾雜著怒火的聲音,不高不低,甚至是溫和的,但劉雨歆卻渾身一個激靈,身上的瞌睡蟲全給驚跑了。
忙爬下床穿鞋,動作太快,隻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差點一個跟頭栽到床下,“娘,我跟你一起去。”
秦嬤嬤眼明手快的拉住她,“小姐,嬤嬤伺候您梳洗,在隨夫人去大堂。”
二夫人穿著淡水綠的長裙,頭上隻佩戴著一隻簡單的朱釵,看著背影消瘦不少。
劉雨歆剛起來有些低血糖,看著那抹水綠色消失在門外,頭頂烏黑一片,好一會後,才接過秦嬤嬤的毛巾胡亂的梳洗起來。
一股悶氣不知道該往哪出發泄,心情跌落到了穀底。
二夫人去大堂的時候,已是辰時,劉振東坐在大堂高位上,閑情的喝著熱茶。
而大堂中黑布已經全拆了下來,換上了淺紅色綢緞,已煥然一新的大堂洋溢著股喜氣,一改之前的死氣沉沉的莊嚴。
丫鬟下人們大多已經被打發到其他地方打掃了,隻剩下兩三個丫鬟在馮馬的手勢下,收拾著邊邊角角裏餘留下來的髒物。
二夫人踩著萃步停在劉振東麵前,沉著一張臉,就是一陣冷聲嗬斥,“劉振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歆兒也是叫你一聲大伯,你怎麼能答應文昌伯的事?子女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爹早死,我這個做娘的還在,輪不到你來替歆兒操這份心。”
馮馬當下將大堂裏的兩個丫鬟揮退下去,皺著臉上前道,“二夫人,在大堂中此作為怕是不妥,下人奴婢都在外頭看著呢。”
二夫人轉頭瞪向馮馬,一雙美眸直接噴火了,大怒,“我都被逼到要被人賣女求榮的地步了,我還顧忌著自己的矜持作風,他劉振東的聲明做什麼?閉上你的狗嘴,待一旁去。”
“你……”馮馬的臉瞬間漲紅,憋著一口氣在咽喉,卻不敢真的和二夫人動嘴皮子。
在鎮國公府,下人始終是下人,主子們便是吵得天翻地覆,裏外不是人,做下人的也不能上前搭話,被打罵也隻能承受著。
劉振東放下茶杯,隻四十的他正直男人風華,眼角雖有皺痕,卻也刻上了經曆的風霜深痕,讓他更有沉著力。
“她的這聲大伯,我可不敢當。”這些日子他可是看得清楚明白,嫣兒更是在她手中吃了不少虧。從凳子上起身,往二夫人身前走了兩步,沉聲道,“自古以來,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沒錯。但也有長幼有序,爹爹和二弟枉死,你又是一婦道人家,歆兒的終身大事自是由我這個大伯做主,這合情合理。你便是將我告到禦前,也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