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冷的氣息,綿遠千裏——
樹蔭下,舉著利劍的十來個黑衣人胸口如炸彈般砰砰砰的爆裂開來,血液激流。黑暗中瞳孔睜大,手中利劍跌在地上,一個個身體有序的麵朝地麵倒去。
一團死氣在這片小林間久久不散。血腥味衝刺鼻翼間,胸中翻騰的殺氣肆意外露,劉雨歆冷眼眺望。
天空漸漸露白,樹梢迎風而立的身影動了動,飛身往反方向而行。
火堆裏隻有跳躍的火星。啊朗曲著雙腿,跟兩隻小鬆鼠靠在一起,睡得憨鼻。
瘋子呆坐在地上,睜著雙眼,搖晃著腦袋,呼吸卻一深一淺,規律有序。
馬車裏安靜如絲,沉靜得不像有人氣。
藏青色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到自己麵前。
劉雨歆朝他走去,伸手保住這個冰木頭,腦袋拱了拱。
蕭錦天摟過她的腰,飛身上了樹枝,靠著樹幹,閉目。“睡覺。”
劉雨歆失笑,化了死氣的眸子,閃著清冷的靈動,微微眯了眯眼,將背靠著他的身上,閉起雙眼。
迷糊中覺得,其實,這塊冰木頭,還不錯。
第二天,一切正常,師父說,過了這個山頭,就出了西北地界。
劉雨歆沒出聲,朝宦碧姍懷中那隻總是長不大的雪兔兒看去,“師父,我想抱抱雪兔兒。”
宦碧姍下了馬車,沒有將雪兔兒遞到她手上,“你養不活。”
劉雨歆撇嘴,好吧,她得承認師父說得是真話。
宦碧姍看向蕭錦天,“這張人皮,掩飾不了你的身份。”
蕭錦天麵色發冷,昨晚的事情,除了啊朗外,他們都知道,隻是都沒出手。
看著宦碧姍沒有將人皮麵具摘下來。
宦碧姍看向抱著兩隻小鬆鼠乖乖的站在劉雨歆身後的啊朗,眼神隻是一閃而逝,隨即便恢複如常。
內勁吐出,聲音傳來,人已經飄出了十來米遠。
“顧好他。”
劉雨歆瞪著從自己眼中飄出的那抹白色,很是不甘,轉身用力在蕭錦天的胸膛上錘了下,跳上馬車,關上馬車門。
蕭錦天抓過委屈的要落淚的啊朗,丟上馬車,拉過馬車韁繩,朝前趕去。
瘋子抱著他那稟劍,依然如觀音般坐在馬車頂上。
粗糙如枯草的長發,跟雞窩一樣,蓋著了整張臉。
啊朗抱著小鬆鼠,乖乖的坐到了劉雨歆身邊,“姐姐——”
劉雨歆側頭,紅紅的眼眶瞪著啊朗。
啊朗抽著鼻子,“啊娘不要啊朗了。”她走了。
“不許哭。”
啊朗啪啪的直掉眼淚,小聲的哭了起來,“啊娘不要啊朗了。”
劉雨歆磨牙,“不許哭。”
啊朗哭得更大聲了,伸出已經剪短的五指,抓著劉雨歆的衣角,“姐姐,啊朗要啊娘,嗚嗚。”
劉雨歆看著他一雙粗糙的手,卻休整好的指甲,垂下了頭。
師父,你將啊朗留在我身邊,是想讓我凡是不許衝動,要好好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