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翻著不語。旁邊站著的還有巴斯。他黑著臉把那些經文一本本地遞過來。看著他陰沉個臉我猛然想起藏傳佛教中的五師,直到他把最後一本藏經嘩啦啦地掀開了,我看著他手中拿著足足有兩寸厚的戒尺。
我接過經文說:“巴斯上師不喜歡我麼?”
“住口!”他一板一眼地訓斥道,“上師是你能叫的麼?”
我翻著經文說:“我不叫上師,那叫什麼?”
“爾等應叫我讚普!”他拿著戒尺重重地敲了我後頸背一下,“外門弟子,有幸遁入佛門,理應謹守戒律,奮力修持!不得懈怠!”
這一下疼得我一抖,隻好慢慢地合十了手掌,咬牙道:“弟子自會謹遵師命。”
不剃度。我默念著。一旁的小喇嘛端著金色的托盤。巴斯彎腰捧起上麵的一把剃刀。老喇嘛上前攔住了他:“師弟,這是俗家弟子,不剃度的。”
他抓起了我黑亮又粗短的頭發。“其實,你的頭發還會再長出來的。”
“可是我就是不願意啊。”我蜷著腿說。
“我就老實給你說了吧。”我跳下床。“我有師父了。”
他瞟了我一眼。“也就是說你拜我為師純屬權宜之計嘍?”
我坐著不吭聲了。
“大師我真的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對貴派的奧義實在沒什麼興趣。”
“好,我不管你是為什麼。”他走過來說,“反正我隻要一位傳人就夠了,我問你,是真不想剃度麼?”
“真不想。”
“可以。”他把我按住,“巴斯那邊我來說話,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巴斯的東西掉了。
是一塊黃色的木頭,我把它撿起來,說:“師叔你的東西掉了。”
他嚴厲地盯著我。
我的手停在半空沒動:“師叔你的東西掉了。”
巴斯瞟了他一眼:“你教的好徒弟?”
我看了看手中,很沉的一塊沉香木,中間雕著大象。大象騎著一個人…那是什麼佛陀?
我慢慢地放了下去,說:“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這是我派的祥瑞之物,他隻是個外派弟子。他不懂這些的…師弟你別跟他計較了。”
巴斯手裏捏著佛珠沉沉地盯著他。
“外門弟子,外門弟子又怎樣?”
我看著自己的腳趾沒有說話。
我抬起頭說:“巴斯上師,對不起啊,我不知道規矩。”我停了停,說,“不然,我也不會來這裏了。”
巴斯把佛珠對準我的腦門狠狠地砸了下來,我歪了歪還是沒動,勉強笑了一下:“巴斯上師,過去的事情你還記得這麼清楚啊。”
他哼了聲就沒再說話了。興許是看到我腦門上血流如注吧。
我吸了口氣,咬牙撫著頭竭力想讓酸麻的地方血液流動一下…如果腦震蕩什麼的就不好了。看起來沒有,我氣踹籲籲,有點頭暈。
似乎老喇嘛在上前了…“師弟啊,何必跟小孩子計較呢…”
“你還說!”巴斯應該在訓斥他…“收個來路不明的家夥,你說他隻是好奇才闖入,他真的是麼?不是什麼居心叵測之人?”
“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