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光

組織決定我赴波蘭工作,這讓我興奮不已,因為波蘭是鋼琴大師肖邦的故鄉。踏著肖邦的足跡,走訪了數月,感觸良多,不得不提起筆寫下不得不抒發的感受。

飛抵華沙之前,我首先來到了曾與肖邦關係密切的法國巴黎。肖邦的父親尼古拉·肖邦是法國人。1830年20歲的肖邦帶著親友贈送的一隻裝滿祖國泥土的銀杯,離開了自己的祖國,輾轉德累斯頓、布拉格、維也納,於1832年9月抵達了巴黎。肖邦在這裏找到了他最想要的感覺,1836~1847年與法國女作家喬治· 桑的一段浪漫的戀情,使肖邦的音樂創作達到了最高峰。肖邦眾多最優秀的作品如《24首前奏曲》《降b小調奏鳴曲》《b小調奏鳴曲》《f小調幻想曲》《幻想即興曲》《波羅乃茲舞曲》及數首《馬祖卡舞曲》皆創作於此時期。1838年肖邦被診斷出患有肺病,喬治· 桑陪伴身體虛弱的他來到地中海瑪略爾卡島療養,1840年又雙雙回到巴黎,在諾昂別墅生活到1847年。同年7月28日喬治·桑給肖邦一封告別信,永遠離他而去。這一決裂,使肖邦病情加重。1849年10月17日肖邦這個“遠離母親的孤兒”在巴黎逝世。巴黎瑪德萊娜大教堂為其舉行了隆重葬禮,全法3000多文藝界知名人士前來悼念。

我站在肖邦長眠的拉雪茲神甫公墓前,靜靜地感受著這裏聖潔的氣氛。鮮花簇擁著白色大理石墓碑,墓碑底座是肖邦浮雕頭像,底座上是頭戴花環、身裹白紗、手持裏拉琴的天使。聖潔美麗的天使仿佛正用憂鬱的目光注視著肖邦,俯身聆聽其不朽樂章《少女的祈禱》。拉雪茲墓地裏隻有肖邦的墓一年四季都擺滿鮮花。巴黎是肖邦的第二故鄉,他把後半生獻給了巴黎;巴黎人也熱愛肖邦,熱愛他的音樂。肖邦雖長眠在巴黎,但他的心始終沒有離開過自己的祖國——波蘭。肖邦臨終前唯一的願望就是在自己死後,心髒一定要運回波蘭。肖邦生命的最後時刻陪伴在他身旁的姐姐露德微卡於1850年1月將肖邦的心髒運回了波蘭,安放在聖十字教堂。

一踏上肖邦故鄉的土地,我就來到了華沙聖十字教堂,肖邦心髒停放的地方。肖邦的一生隻有短暫的39年,且都生活在祖國備受蹂躪同時不斷發起民族解放鬥爭的年代。動蕩的年代培養了肖邦的民族感情和愛國熱忱,他強烈地意識到自己有責任用音樂創作和演奏來歌頌祖國和自己的民族。1832年2月波蘭人民反抗俄國的華沙起義失敗,波蘭再度淪為俄國的一個省。身處異鄉的肖邦聽到這一不幸消息,深感憤慨,寫下《革命練習曲》。此曲如激流般傾瀉而下的樂音、戲劇化誇張的旋律以及偶爾代之的抒情恬靜時刻,強有力地抒發了肖邦強烈的愛國情感,同時喊出19世紀30年代受壓迫波蘭民族的憤怒與反抗之音。肖邦的《波羅乃茲舞曲》更是充滿戰鬥氣氛,奔流著波蘭民族沸騰的血液,矯健勇猛的旋律猶如一把把鋼刀。而充滿騎士風格的《瑪祖卡舞曲》則旨在展現波蘭民族的威武不屈。肖邦的音樂正如舒曼所描繪的那樣“像藏在花叢中的一尊大炮,它向全世界宣告,波蘭不會亡”。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華沙城幾乎變成了一片廢墟,華沙聖十字教堂也沒幸免。安放肖邦心髒的瓷甕和紀念牌匾雖早被轉移,卻不幸於1944年9月落入德國法西斯手中。但他們沒敢毀壞,還煞有介事地舉行了轉交儀式。二戰結束後,1945年10月17日肖邦逝世96周年紀念日,在華沙聖十字教堂舉行了*的肖邦心髒的瓷甕和紀念牌匾歸位儀式,肖邦紀念碑重新矗立在聖十字教堂,供世人瞻仰。

2010年,為慶祝肖邦誕辰200周年,離華沙54公裏處的肖邦故居進行了擴建和翻新,新建了紀念品商店、咖啡廳、木質小橋,遊人休息椅、盛開的鮮花,使這裏變得比以前更加美麗。也正是從這一年開始,華沙街頭永久性地放置了多媒體肖邦長椅。長椅由瑞典花崗岩製成,內置多媒體音樂播放器,人們隻需觸摸播放鍵,就能聽到肖邦經典鋼琴作品片段。長椅上用波蘭語和英語篆刻有肖邦生活軌跡的地圖、所在位置的相關信息和圖片代碼,人們可以用手機通過代碼從網上下載音頻導遊和肖邦音樂應用軟件。華沙共設立了15處這樣的肖邦音樂長椅。

我坐在肖邦博物館門前的肖邦音樂長椅上,聆聽著肖邦的《f小調敘事曲》,感受著肖邦音樂的美妙。

作者在法國拉雪茲公墓肖邦墓前。

作者與識波蘭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