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章 返校 第13節(1 / 2)

看著放在桌子上的10幾大盤羊肉和數不清的啤酒,伯素現在最恨的就是火鍋湯總也不開了,他甚至忍不住要把梁泉送進火裏助燃。梁泉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揭開鍋蓋把羊肉放了進去,然後幫伯素也倒了一盤進鍋。張宇驚愕道:“梁泉,湯還沒有開呢。”梁泉右手揭開鍋蓋左手不停的翻著鍋裏的羊肉,嘴裏笑著說:“管他呢,餓死了都還管它水開不開!哎呀,怎麼還帶血絲呢?”衛甘連忙也抓起一盤羊肉傾到自己鍋裏,嘴上卻不忘損梁泉:“操,剛吃過麥當勞就餓死了?你雞巴是豬餓死了投胎的吧?”一不小心一大滴口水落到了鍋裏,伯素強忍著惡心別過頭去跟張宇說話:“你不餓呀?”眼角瞄見衛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張宇和梁泉,忙用袖子擦了擦嘴唇,筷子大力的攪著羊肉。張宇邊揭開鍋蓋邊樂嗬嗬的說:“我餓呀,中午吃那麼點早就餓了。但是火鍋得等開了才能下肉,肉下鍋燙一下就撈上來,這樣肉吃著不老。這時候就下鍋,等鍋開了肉也老了、柴了,沒法吃了。”說的伯素臉微微一紅,說實話他不知道涮肉還有這麼多講究,實際上他總共也沒有吃過兩次涮肉,自然總結不出多少經驗。衛甘翻著眼皮看了看張宇,手不停的翻著鍋裏的羊肉,把那點香味全都翻了出來在伯素麵前亂竄,害的他隻能猛咽口水以抵抗誘惑。也許是過了3分鍾也許是過了3年,張宇的小鍋開始憤怒起來,那衝天的怒氣把鍋蓋撞得啪啪直響,怒噴的泡沫帶著100度的熱量飛向四方,仿佛要摧毀身邊的一切,把張宇也嚇得不敢伸手去碰它。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衛甘伸手把鍋蓋揭了開來,順手扔到桌子上,那衝天的怒氣一下子變成了橫亙在兩人麵前的黑夜,隻容許衛甘的聲音通過:“阿宇,你個傻吊,一個鍋蓋就把你嚇成球了。”張宇笑嘻嘻的往鍋裏下羊肉,並不忘將話送到黑夜的那邊:“阿甘,你的手簡直就是爪子,什麼都敢抓!”猛然看見衛甘的大腦袋衝破了黑夜伸到了眼前,慌忙吐著舌頭住了嘴。又過了2年一般的2分鍾,伯素的鍋子終於憤怒了,大口噴出的白起打濕了伯素的眼鏡片,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準確無誤的找到鍋蓋並揭開它,鍋裏翻騰的羊肉弓腰駝背像極了趕浪的海豚,他一筷子下去就夾到了好幾條膘肥體壯的海豚,往芝麻醬碗裏一放,仿佛海豚落到了沙灘上,靜等著被人宰割吞噬。人大概是這世界上最殘忍最虛偽的動物,不僅吃遍一切,而且在吃上加了無數的規矩,連肉不方都不吃。現在很多人為孔夫子的這句話辯解,但是實際上孔夫子的徒子徒孫就是這麼做的:肉割得不方正,就不吃,得要人重新割來,一直到割正為止,至少在人前是這麼做的。從來不去考慮這一句話可能會多要了一口豬或者一腔羊的命。伯素無瑕顧及這塊羊肉是否被片的夠方正,隻是盼望著趕緊把它丟到嘴裏,可見孔夫子或者他後世的徒子孫純粹是吃飽了撐的。聖人也有讓人恨的地方。一筷子羊肉下了肚,美得伯素眼淚都出來了,恨不得把舌頭一塊嚼吃了。看看那哥仨,吃相更慘,芝麻醬都上了臉都顧不上擦一下,糟蹋了“讀書人”三個字,更妄論“孔子門徒”了。連吃相都沒有,坐相也糟糕得緊。幾筷子羊肉下了肚,四個人有了點底氣,開始注意儀表了,擦掉臉上眉毛上頭發上的芝麻醬,正正衣冠,慢慢裝的像個人了,正應了韓非子的話:倉廩實了才知道禮儀。伯素想還是韓非子比孔子更有道理。其實,韓非子有理就有理在我們對他知之甚少,孔子無理就無理在他已經融入到了我們的血液裏。

每人三四盤羊肉下肚,那惱人的美味漸漸遠去,隻能靠啤酒試圖喚回來了。伯素是喝不慣啤酒的,“就像刷鍋水”他曾經這麼評價啤酒。可是人的品位會隨著環境發生變化的,屁股往往決定腦袋,也決定嘴巴。現在他至少不排斥啤酒的味道了。幾杯啤酒下肚,氣氛開始熱烈起來,話題開始往女人身上轉,先是試探性的,仿佛脫衣服,外套總是慢慢的脫,脫快了顯得沒有內涵、沒有風度,等脫到內褲了就迫不及待的幹脆一把扯掉。當每人幹了1瓶多啤酒之後,黃段子就開始像快感一樣噴湧而出。人都說老男人飯桌上的話題永遠圍繞著年輕女人,現在看來他們說錯了,應該說男人的話題永遠是年輕女人,從8歲到80歲概不例外,誰也別去裝純潔,不服就喝酒去。不過伯素並沒有感受到太多意淫的快感,心頭一絲不舒服開始慢慢成長,那反感像是一粒種子,慢慢的發芽,慢慢的破土,慢慢的長大,他隻能不停的用酒和羊肉去滋養它,再不開口說話。張宇卻瞪著惺忪的眼睛大吼一聲說:“阿諾,我想操女人。”瞬間把三個人都石化了。片刻之後梁泉嗷的一聲笑了,衛甘也拍著桌子笑噴了,伯素笑著對張宇說:“看來你是夠旱的。”張宇繼續用他那眼球要跳出眼眶的眼睛掃著三人說:“我告訴你們,我特別喜歡咱們班的那誰。”衛甘的腦袋噌的穿破水霧伸了過來:“誰,誰呀,你說說。”張宇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打了個嗝說道:“這個不能告訴你。”一雙大手砰的抓住了張宇的雙肩,連搖帶晃的大叫:“媽比的,說說怕球呀。”伯素站起來推了一把衛甘,說:“阿甘你有病呀,人家阿宇不願意說你幹嘛逼人家。”衛甘放開了張宇順手把伯素推了一個屁股蹲兒,罵道:“礙你雞巴啥事了,要你管。”臉上顯出了神秘的笑,搖搖手坐下說:“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別以為你能瞞過我。”張宇騰的站了起來,將大腦袋伸到衛甘的臉上,瞪著血紅的眼睛問:“誰,你說說。你要是說的不對我就打死你!”梁泉用手轉著杯子眼睛在倆人臉上飛來飛去,臉上似笑非笑。伯素慢慢坐直了身子,頭緩緩前傾。“你喜歡莊婷,是不是?”衛甘一指張宇的鼻子,得意的望著他的眼睛。張宇身子一顫,慢慢的坐回了椅子,眼睛的血絲開始褪去,直到罩上了一層青霧。他的手神經質的抓著杯子口,仿佛落水的人抓著一根稻草。伯素的心緊緊一縮,仿佛發現澡堂的窗口出現了一雙眼睛。梁泉嗤的一笑說:“操,喜歡她又怎麼了?咱們班就這麼一個能看上眼的,喜歡她也很正常嘛。有什麼雞巴大不了的。”嘿,四個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眼前的濃霧被一陣無名的風吹得七零八落,露出了八雙心事重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