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及今,人們總是在物質與精神的雙重磨難中艱難地跋涉和辛勤地耕耘。物質問題曾一度嚴重地困擾著我們,而今,思想情感等精神問題又成了新時代的尖端課題。散文詩《盆地之旅:從川東到川西》可謂攻克這一時代難題的美文妙章。
《盆地之旅:從川東到川西》除“題記”以外,共有五章。第一章《逆風西向》,表達了詩人對美好生活的無限憧憬和對崇高理想的執著追求,這種*的憧憬和神聖的追求開啟了詩人的智慧之窗和心靈之門,所以詩人目光澄澈,心胸豁朗,步履堅定,為一次孕育已久的偉大的精神攀登和心靈旅行,備好了鞍,張好了帆,蓄足了電。有“豐盛的陽光之羽”做伴,有“起於蒼茫”、“起於晨光中的阡陌,起於一次匆忙的奔行”的“薄且堅硬的風”做伴,詩人踏著“歲月的車轍”,踏著“一千種源流”、“一萬種沸騰”,向著“那片神秘的”“遞進的”心靈的“高原”,義無反顧地隆重地挺進。“一枚盆地升騰的花骨,已開始表達向往的激情。”
詩人生於盆地,長於盆地而又不甘心囿於盆地,寂寂然終老於盆地,於是產生了堅守盆地與衝出盆地的情感矛盾和精神衝突。恰如一個初涉愛河的青年要在生養自己的老母和深愛自己的戀人之間作出艱難而痛苦的選擇。二三兩章《四月的盆地》和《向上的激情》便生動地表現了這種複雜心境。詩人難以割舍與“盆地”的血肉聯係,又不能阻遏“向上的激情”。他必須找到情感與理智的平衡點,以此實現心靈世界的和諧過渡與成功超越。他在感激並深情地撫慰生養自己“盆地”的同時,又高亢激昂地反複傾訴自己孕育已久的飽滿而成熟的“向上的激情”,以獲得“盆地”的理解與支持。“請允許我打濕雙手,在一條盆地的激流中修整舟楫,劃出再生的槳。”“一滴露珠終將消逝,另一滴同樣深情的露珠將要結出風雨,霜雪,雷電。”“一枚花骨,一聲鳥啼,一束春光,已經點燃大地上最頑強的根係。”詩人善待曆史與現實,並對曆史和現實作了認真的總結和有效的提煉,從而完成了從曆史到未來,從現實到理想的成功過渡和嶄新的超越。在“內心的海拔”的引領下,在“紅楓”、“青樟”、“箭竹”、“雲杉”以及“瘋狂的密林的風情”的熱切期待中,詩人的“激情從遲疑中蘇醒”並飛速地成長。至此,一個洋溢著激情與活力的,偉岸而茁壯,嶄新而透明的詩人形象便清晰地呈現在讀者眼前,給讀者以全新的審美觀照和深刻的思想啟迪。
創造新生活,建設和諧美好的精神世界,沒有激情不行,但我們不能一任激情泛濫,成為激情的奴隸,我們應該也必須成為激情的主人,使之向著健康的方向發展。第四章《一顆星》和第五章《蜀山之王》便是對“激情”的淬火與升華。由上文的熱烈奔放、慷慨豪邁、酣暢淋漓過渡到寧靜安詳、皎潔深邃、純真質樸。“黃昏隱退,貢嘎山之巔,湛藍的夜空垂下清涼的夜幕,一如覆蓋了高原的綢緞,因積雪的反光透露出大麵積原始的美。”在這裏,詩人的情感安靜平和、真實細膩到可以體驗、可以洞見、可以觸摸。到了最後一章,這種情感又發展提升為恢弘磅礴,雄渾厚重,*典雅。“他自語,需要洗滌的智慧,需要發掘的思想,需要被牽製的一生,終於找到了橫空出世的答案。”通過對現實生活中追逐金錢,崇尚權力,耽於享樂的畸形價值觀的偉大顛覆,從而確立“秉持原始操守”的“本真自然”的嶄新的思想體係與和諧美好的精神空間。
“從川東到川西”無疑是一次思想的成功跋涉,一次靈魂的偉大穿越。全文五章,以空間物象轉換為緯,以情感蘊蓄升華為經,以慷慨激昂發端,以憂傷內斂蓄勢,以古樸雄渾卒章,三起兩伏,張弛有致,曲徑通幽,引人入勝,成功地建設了一個和諧美好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