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忍痛交出那塊黑石,後悔走的匆忙,忘了收起來。
離開玉無暇山莊,他破口大罵:“可惡的死老虎,撐死你好了。哪天被扒了皮當毛毯才好。愁死我了,以為日子能好過了,真是一點不能大意。”掏出記錄本,翻來翻去,找到四個疑似的地點。書店不去了,先考察一下。
下午回到書齋,趙允一起灌下整瓶水,癱在座椅上直喘氣。一想到晚上必須繼續工作,眼淚嘩嘩的。你個死老虎,沒事生那麼多幹什麼,手下養的人,不,是妖太多了吧。累死我了。
“老板,這是今天的賬本,我能下班了嗎?”蔡凝遞過賬冊。
趙允接過,並未檢查:“你可以下班了。”
惱火歸惱火,事情始終要解決。歇夠了,吃飯,準備東西。該死,要是拿不到說好的數量,他隻有用自己的傀儡來補充了。這可是他的心血之作。
打個電話給徐白,他痛快的答應來幫忙,說好地方,半小時後見。
公園,荷塘邊,明月高懸。
徐白咬著煙,手指來回按著手機鍵盤。來之前喝的啤酒,加上滿月剛過,精神上過於亢奮了。
“今天晚回家,早點睡,白哥。”輸入內容,按下發送,徐白不自覺的露出微笑。
關掉手機,他捧點池水洗洗臉,胸口裏頭熱乎乎的。不要濫用你的本能,知道什麼時候該狂熱,什麼時候該冷靜,這才是個合格的獵手。老爹的話他記得很清楚。心腦一致。使身體服從於頭腦。城市生活平淡守序,學習之餘,總得找點刺激。
想什麼呢,自己早過青春期了。結過婚,該穩重下來了。徐白拍下臉,心思集中到眼前的事。
十一點四十,趙允趕到公園。徐白朝他招手,他小跑過來。
“昨天的情報,有個女人掉水池裏,卻沒人見到她上來。我看過了,水池底部找到個入口。水還挺深的,我不大會遊泳。”趙允皺起眉頭。
徐白撥開蓮葉,穩穩的站在水麵上。不對,是水麵下降了。趙允張著嘴,眼看荷塘邊緣徐徐升起層水牆。池底淤泥完全脫離了池水。
“哇!你好厲害。”他說。
“小法術,取水用的而已。我們下去。”徐白跳下荷塘。
趙允來到荷塘中心,切換視界,沒錯,絕對黑暗的洞口緩慢浮動。失去池水,它隻有停留在池底。
趙允縱身跳入虛空,徐白緊隨其後。粗糙,堅硬,灼熱的觸感。
趙允感到一條腿埋在土裏,熱得難受。張開眼,眩目的光,赤紅的沙。這個位置,是上方!
他抽出腿,花點功夫確定狀況。身下是熱沙,頭頂上——仍舊覆滿沙子。太陽懸掛半空,同時照射兩片沙漠。一片老老實實位於正常位置,另一片倒扣他頭頂上。一黃一紅,兩片沙漠無限延伸至極遠處,勉強看得到它們的交彙處。隻有地,無天,好似雞蛋。抬頭望去,恍惚間以為會掉到另一片沙漠上。萬有引力與視覺上相互矛盾,叫人心神錯亂。
目光所及,全是低矮起伏的沙丘,好看是好看,絕對見不到植物。徐白離他十來米,一個女孩站他麵前。淡紅色連衣裙,齊肩短發,不加修飾的垂在兩肩。赤腳,簡單到極點的外表,猶如所處的沙漠,空無一物,僅存的困惑像沙丘上的微風,證明她是清醒的。
“你們是誰。”她的聲音波瀾不驚。
“我叫趙允,他是徐白。你呢?”
“我,我忘了。自從我的影子丟掉後。”她側頭看向背後,果然見不到陰影。
“你能帶我們出去嗎?我們迷路了。”趙允。
“為什麼?”
趙允腦子轉上幾圈:“走一走,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有趣的事。一直停著,特別單調吧。”
女孩閉上眼。秀發飄動,揚動的風沙與裙擺,相對於凝固的兩重沙海,仿佛她下一刻即將融於風沙,消逝無蹤。
“那隻狼也來嗎?”睜開眼她問。
徐白下意識後退一步,噎到似的。法術失效了?
“看來她的虛空不允許幻術,好在她不在乎。”趙允小聲說。
“沒錯,我跟你們兩個一塊兒走。”徐白。
女孩不再講話,隨意找個方向,開始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