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直嘀咕,生怕大嫂吃虧。剛才拒絕他的警察可能不簡單。
不等他回答,方宇媽媽推開車門,踩著高跟鞋走進刑警隊。
一進門,她提高嗓門問:“是哪位警官要方宇親自來拿照片的?”
滿屋子刑警一愣,看她兩眼,其中一個指指她附近的辦公桌。被指的刑警仰頭瞅她,犀利尖刻的視線一動不動。
“哦,是你啊,說啊,我讓司機來拿我兒子的東西有什麼不對?”
徐白笑了。
“我有話要單獨問他,方太太。別忘了這是刑事案件,你也希望調查清楚對不對。”
“有什麼不清楚的,我兒子說的夠仔細了。你們沒聽懂他說的嗎?”方宇媽媽語帶不屑。
徐白不溫不冷說:“我相信你兒子說的話,但有幾點證據表明你兒子受到過襲擊。我猜他不敢或不想告訴你。讓警察來的話比較能問出什麼來。你不想欺負你兒子的嫌犯逍遙法外,對吧。”
方宇媽媽臉色有了軟化:“真的?莫非……不過這跟照片有什麼關係?”
“嗯,那就是重點,所以這個案子我要繼續查。那麼,我要問他幾個問題。查出結果我第一時間通知你。方太太,同意嗎?”
方宇媽媽猶豫起來,她本就擔心事情不像小宇說的那樣。要是仇人背地裏對她兒子下手可糟了。老公不在,她更得保護好兒子。
徐白抽出那疊照片:“照片在這兒,如果方宇記起什麼,他可以打我電話。麻煩你了,方太太。”
“哼,算你識趣。”方宇媽媽接過照片,扭頭離開。
警局裏的人目送她走出大門,氣氛回歸忙碌。一個同徐白差不多的年輕刑警半笑說:“徐白,你真夠膽大的,敢惹這個母老虎。當心她打你小報告。”
“我是為刑警隊幹活的,不是為她。告到上頭也沒用,呂隊一樣不吃她這套。”徐白冷冷說。母老虎,比得上那頭真老虎嗎?話說回來,據他這段日子觀察,呂隊確實和其他戾虎不同,沒那股暴戾的性格。興許他媽是別的妖怪,他帶點陰險的揣測。
老錢,就是給方宇做筆錄的刑警湊過來:“徐白,這不是你的案子,怎麼興趣挺足的。為這點事不值得得罪那種人。你何必糾纏呢。我看他純粹沒事找事,淹死都活該。”
徐白:“沒什麼,說起來我對這類事比較好奇。順便借來看看,至於方太太,過陣子我跟她說沒查出什麼,自然不了了之。啊,今天宵夜誰買?”
這邊,方宇一回家躥回臥室,逐張翻看。起初興奮十足,越到後麵臉色越差,最後喘著粗氣捏緊照片,使勁扔下床。
“混蛋,誰把那張拿走了。對,一定是那警察。我找他去。”不料雙腳挨地鑽心的疼,他險些跪地上。這疼痛好像活的一般,順傷口漂移不定,緩慢擴散到小腿。
咬牙扯開繃帶,傷口周圍烏青一片。上過藥後不但沒減輕,反而變大了。
“小劉!”
司機趕緊跑進房間。
“小宇,你怎麼了?”
方宇滿頭的汗,惡狠狠說:“告訴我拿照片的警察是誰,可惡,居然害我。難道是下降頭?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他已經把徐白當成襲擊他的黑影了。
雖說聽的一頭霧水,小劉告訴了他徐白的電話。
深夜的刑警隊,徐白沒走,而是坐在他的辦公桌前。雙腿搭桌子上,慢條斯理修著爪子。柔順的白尾垂在椅子下。耐心修剪一番,他縮回利爪,輕聲問對麵的呂隊:“你覺得怎麼樣?”
呂隊一改溫和形象,帶些傲氣反問:“沒什麼大不了,不會是你處理不了?”
“小孩子不懂事,教育教育他。我要花點功夫,你這個隊長給我自由才行。比如手頭上的案子,搶劫的什麼時候抓都行。我怕方宇沉不住氣,你知道擅自和妖打交道對他多危險。”
呂隊忍不住發笑:“哎呀,之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你這頭狼太愛管閑事。死個人算什麼?何況是他自作自受。你不會真當什麼警察?看來是了。”
“那是我的選擇,我不會妨礙你。黑虎死了,你不一走了之,窩這裏做隊長,也很奇怪。”
呂隊止住笑容:“黑虎是死了,他兒子還活著。可恨不是我親手殺他。朱克最近狀況不樂觀呢,我可以考慮是不是找他。”
“父債子償,你夠狠。人家全家死的差不多了,你不打算罷手?”
呂隊的氣味扭曲了:“遠遠不夠,我絕不放過玩弄我母親的家夥。他趕走我們,還不準別人收留。我堂堂一個百獸之首的虎,要看著母親過那種屈辱的生活。天天為區區人類幹活,受他們的氣。其他妖怪都不理我們,為了一個月一千多快的工資,起早貪黑的奔波。稍微好點的工作全不能找,隻因為我母親是朱煉碰過的女人。他踢開我母親,還不準別人對她好。怎麼,他不喜歡的別人不準動是嗎?可憐她以為朱煉會顧及我是他兒子,你知道他是怎麼說的。他不要廢品,說我母親不夠資格。現在我有手下,有力量。該死的傀儡師,竟敢比我先下手,我這已經是退而求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