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要去看奶奶,林悅藍立刻欣喜的站了起來,也不計較他總拿這個來威脅自己,轉身進了浴室。
沒多久調好水,又衝了出來,“先生,水已經好了。”
她知道自己這一刻看起來就像是個沒尊嚴的小醜,但在決定拋棄一切去挽回奶奶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這個覺悟了。
與奶奶相比,自由算什麼?尊嚴算什麼?都不重要。
年錦堯冷冷望著她,眼裏有譏諷的笑,“你還真是一個好奴才,不用教就可以做得這麼好。”
他的打擊讓林悅藍臉色一僵,她沉著臉,道:“你說話非得這樣嗎?”
她選擇這樣做,還不是被他逼的!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一瞬間的感覺,年錦堯隻覺得這個女人似乎被她激怒了。
他微微一笑,竟然有些期待這個女人會如何發怒。從相見以來,這個女人表麵永遠都是懦弱而溫順的,懦弱得讓他不悅。
記憶中的林維山可不是這幅模樣,所以無形中,年錦堯覺得真正的林悅藍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一別十年,他期待中的林悅藍,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不過事實證明被激怒的林悅藍,並不是不會發脾氣,而是被他的身份壓製住了。
林悅藍定定望著他許久,眼底透著一絲憤怒,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一切,有些不甘的道:“先生,請進去洗浴,水已經好了。”
她眼底的憤怒太過明顯,年錦堯自然看得出來。他目光如炬的盯著她,唇角微揚:“很好,很好。”
他讚賞的,是她做出的妥協。對於她沒能反擊,心中卻很是不快,他本想看她的爆發,可到頭來還是讓他的期待落了空。
這個女人,該說她偉大呢,還是該嘲諷她的低賤懦弱?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哪怕被如此作賤、如此侮辱……
恍惚間,他麵前浮現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與林悅藍的身影相重疊,然後瞬間點燃他心中的憤怒和恨意。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哪怕賠上自己的尊嚴,真是棒極了。”
就像她的父親一樣,當初也是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才會出賣一手將他培養成才的大哥吧!
他的話引得林悅藍渾身一震,習慣用溫和來掩蓋一切的眼底有受了侮辱之後的憤怒和反擊。
林悅藍終於懂得了什麼叫得寸進尺,更懂得了什麼叫‘人渣。’
麵前這個男人,真是討厭得她一分一秒都不想留在他身邊!
如果不是為了奶奶,她恐怕現在就上前扇他一個耳光了吧。
年錦堯蹙著眉,挑釁般的回視著她,冷冷一笑:“怎麼?我說的有錯嗎?”
突然,他目光變得凜冽起來,惡狠狠的瞪著林悅藍,一字一句道:“你如此,是不是遺傳?”
“你夠了!姓年的!”林悅藍終於暴發了,她雙眼含淚,卻倔強的不讓淚流出,惡狠狠的瞪著他,“你再怎麼侮辱我都可以,別侮辱我家人!”
她的尊嚴早已被踐踏得體無完膚,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奶奶!
她也是人,也是有底線的,而家人,便是她唯一的禁區和弱點。
年錦堯見她終於爆發,顯露出和平常不一樣的性格,眼底竟有一絲笑,“話,我已經說出口了,怎麼,你想讓我道歉?”
他再俊美的笑,看在林悅藍眼中,都像惡魔。
她渾身一僵,眼裏的火焰在迅速退卻。她不能發脾氣,她現在還有求於這個男人,她不能……
林悅藍壓下心中的怒火,將臉扭向一旁,沒有應話。
為了奶奶,她不介意將尊嚴再丟失一次。可這退讓並不代表她承認他剛才侮辱父親的話!
麵對林悅藍受辱後的表現,年錦堯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把這種感覺當成複仇之後的快感,可是那味道過於複雜,複雜得他不願去追究它的起源。
他神色漠然的冷睨著她,拖著她進了浴室:“知道剛才你錯在哪了嗎?!”
他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下人做錯事,就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
不管是一件小事,還是一句不起眼的話!更或是一個不該有的眼神!
這是身為Z市土皇帝——他,年錦堯的規矩。
她被強行拖了進來,推到花灑下打開冷水衝涮,“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而他,則去了旁邊的浴池,泡他舒服的晨澡,不再管林悅藍的死活。
一大早用冷水衝涮,對女人來說是大忌,更何況林悅藍的身體是瘦弱體質。
年錦堯在等,他在等女人開口向他求饒,可林悅藍死活不開口,她接受被懲罰,但絕不開口求饒!似乎以此在向他抗議:他剛才對她家人的侮辱!
冷水,一點點帶走她身上的熱量,意識,開始陷入迷糊狀態,寒冷讓她全身麻木。
“姓年的……你快給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