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鼓鼓的上前將藥粒塞入林悅藍手中,陰沉著臉對她威脅:“好,你如果不吃,我就把你扔在這陌生的地方,永遠也別想回國,更別提見你奶奶!你願不願意吃?!”
他的話讓林悅藍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這個臭男人,隻會拿奶奶來要挾她!可這正是她的弱點。
望著他手裏的藥片,她嘴唇都有些發抖,“我……可是我……”
可是她真的怕啊!為什麼這麼怕吃藥,她自己都不明白。
似乎覺察到自己的憤怒,年錦堯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緩和下來,之後盡可能的放低語氣,像哄小孩一樣說:“乖,隻要你吃了這顆藥,我保證在你傷好之前不碰你,事辦完之後就帶你回國看你奶奶。”
他就不明白了,吃藥隻是苦一下而已,這個女人為什麼恐懼成這個樣子。在飛機上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不知是年錦堯的哄騙有了效果,還是更為恐懼年錦堯的‘懲罰’,思來想去,林悅藍最終還是選擇吞下那顆過敏藥物。
她顫抖著雙手接過藥粒,像麵對什麼劇毒一樣,慘白的臉上全是恐懼,遲疑好久,她才狠心將藥放入口中,然後飲光杯中所有水。
隻是藥剛入喉,一股強烈的惡心感瞬間襲來,控製不住的她,竟當著年錦堯的麵猛烈嘔吐起來。
強烈的嘔吐感使得林悅藍將剛才吃的一切都吐了出來,熏人難聞的氣味立刻在浴室裏蔓延。
吐到最後,她已經吐不出任何東西,還趴在那裏不停幹嘔。
年錦堯眉頭皺得很深,他等林悅藍吐完之後,不顧她身上的肮髒,將她抱起朝外奔去。
林悅藍自己都嫌棄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心想掙脫他的懷抱,無奈吐得虛弱,全身軟綿綿的,臉色蒼白的蜷縮在年錦堯懷裏。
如此狼狽的自己,連她自己都討厭。越想越覺得憋屈,難過的哭訴:“我真的不喜歡吃藥……我沒騙你。”
聽得她的哭泣,年錦堯在心底幽幽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隻是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用最快的速度喚來服務生,為他們換了一個房間,並準備好浴池。
他將不著一物的林悅藍放進水池,臉色陰沉不定:“我又沒責罰你,你哭什麼。”
林悅藍紅著眼眶望著他,想了想,她剛才當著他的麵做出這種事,他不但沒懲罰她,反而抱她來清洗,好像……哪裏不正常。
這麼一想,她眼裏的淚是止住了,不過眼底的疑惑卻更濃了。
“你……我……”林悅藍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沉吟片刻,她不怕死的開口:“呃……我這樣,也算是吃過了吧,你的承諾可得兌現……”
雖然她把吃下去的藥都吐了,但她至少聽他話了,他也不能食言。
不過想到年錦堯多次毀約的惡行,她又有些擔憂自己的未來。
出乎意料的是,年錦堯難得遵守諾言,點頭道:“我說過的話,一定做到,你先把身上的髒物洗幹淨,我出去一會。”
林悅藍見他要走,忘記他此時的溫柔,恐懼的問:“你又要去拿藥?”
她的聲音發顫,那份懼怕,不像是刻意偽裝。
年錦堯深邃的眼緊緊盯著林悅藍,像要看穿什麼,末了才伸手摸摸她的頭,安慰道:“不會,放心吧,我不會逼你吃藥了。”
不等林悅藍回答,他的身影已退出浴室。
林悅藍有些犯傻,這個男人居然……會安慰她?
不發脾氣的年錦堯,真的好溫和,也像不平時那樣難以接近。隻是她很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麵對她的時候,總感覺有兩麵性格呢?
好不容易填飽的肚子,此時也吐得空空如也,害得林悅藍難過的蹙起秀眉。
聞著身上的熏人難聞味道,她不免翻了個白眼,更加想不通年錦堯是怎麼克服這一點,把她給抱過來的。
想不通的事她向來不浪費時間,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埋入溫熱的水裏……
出了浴室的年錦堯並沒有離開,而是在隔壁房間打電話。
“你什麼時候這麼多話了,我問你一個事。”年錦堯打斷電話那頭的喋喋不休,“有人會怕吃藥怕到嘔吐不停嗎?”
他將林悅藍拿藥時的顫抖、吃藥時的痛苦、和吃下藥之後的嘔吐症狀,仔細描述給對方,但並沒有說明是‘林悅藍’。
良久,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溫和好聽的男音:“懼怕成這樣,應該是心靈上受過強烈的刺激,而導致的心理作用。”
“這個算病症嗎?”年錦堯問道。
“如果非要歸類,這種病症隻能算是心理疾病。”莫藍天放下手裏的病曆,蹙眉問道:“你身邊有這樣的人?如果是這樣,你最好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