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錦堯停下腳步,垂著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這件事,還沒告訴她……”
孩子沒了的事,他不知道該如何向林悅藍開口。
那個孩子是不是野種,他自己內心其實比誰都更清楚。
心在揪著疼,他努力平息自己的心痛,抬頭平靜的看著他,趕緊轉移話題道:“昨晚,有人想要劫走她。”
莫藍天神色一頓,微垂眼瞼,用鏡框擋住他的不安,應道:“有你的人駐守這裏,誰能辦得到。”
年錦堯傲然冷笑兩聲,眼中流轉閃爍,道:“可昨晚,那人偏偏跑了。”
莫藍天深知他指的是誰,卻不驚的回道:“那是你手下人辦事不利。”
年錦堯不接話,靜靜看了他一會,轉開頭去,“那天你應該有什麼話沒對我說完吧,什麼事。”
他避開不再提昨晚那個黑衣女人的事,莫藍天鬆了口氣,那女人雖然自己跑了,但終歸是他救下的,若年錦堯追究下去,他也有責任。
至於之前那件事……
他垂眸搖頭:“沒什麼事。”
林悅藍和林老太沒有血緣關係的事,他現在並不想告訴年錦堯。
至少現在不想。
年錦堯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沒事就好,你去開點藥,給她調理調理。”
說完轉身,在返回病房時,忽然抬手搭在好友的肩膀上,沉默片刻,迅速離去。
有些事,年錦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事態。
敏感多疑的他,或許早就發現好友對林悅藍的重視程度吧。
隻因兩人的友誼,讓年錦堯並不想明說什麼。有些話,在他將林悅藍帶到莫藍天麵前時,就已經提前警告過。
一次兩次的縱容,是在預支他與他之間的友誼,他不希望跟莫藍天走到那一步。
但……有些事一但真正觸及他的底線,或許這個朋友身份……
年錦堯幽幽歎息一聲,收斂心神,轉身進了病房。
病房內,林悅藍正坐在床頭上出神,聽到開門的聲音,猛的一驚,轉過頭來,當看到是年錦堯時,她神色一黯,扭過頭望向窗外,沒有說話。
年錦堯眉頭一挑,“把桌子上的藥吃了。”
林悅藍應聲望去,桌子上放著一堆歸類好的藥粒,還有一大杯溫水。她秀眉微蹙,忍住作嘔的穀欠望,伸手將藥全部推散在地:“我不吃,身體是我自己的,是死是活,與你無關。”
“林悅藍!”年錦堯怒聲喝道,雙眸像要噴出火來,“你別惹我,剛才的事還沒跟你算賬!”
林悅藍看都不願意看他,冷嘲輕笑:“算吧,你是老板,你想怎樣就怎樣。”
“你——”年錦堯眸子發冷,站在她麵前,“怎麼,還以為他會保護你?”
提到他,林悅藍身形一僵,心中微痛。
歐陽爍……她像依賴父親一樣依賴的男人,並沒有兌現他的諾言。
見她低著頭不說話,年錦堯惱怒的捏緊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你到底知不知恥!他是歐陽家的繼承人,你以為他會看得上你?”
他俯下身,貼近她耳畔,一字一頓嘲諷道:“他隻是玩玩你而已。”
“你放開我。”林悅藍往後退了退,避開他的手,麵無無情的看著前方,不想解釋她和歐陽爍之間其實並沒發生什麼。
她對他的依賴,是無法向任何人言明的,就好像她對奶奶、對父親的依賴一樣。
她的冷漠刺痛了年錦堯的眼,他隻覺得心中有一股鬱氣,在急速流動,尋找著發泄口。
本來從林悅藍被歐陽爍救回J市之後,年錦堯的心中就堆積許多怒氣,之後在J市那名浩的生日宴上,歐陽爍不顧所有人的眼光,與他明目張膽搶奪林悅藍,讓他心中的鬱氣達到頂峰。
現在,他的女人,被別人害得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他的孩子也沒了,而這個女人卻意識不到他到底有多擔心她!
“林悅藍……你真的想死?”他雙臂撐在床沿,平靜的看著她。
死?她才活十九年,還沒體驗結婚生子的喜悅,好多東西都沒體驗過,為什麼想死?
她隻是不想讓年錦堯來掌控她的命運而已。
“我不想死,我還有奶奶。”她忽的一笑,不自覺的放在腹部上,現在,她還有另外一個希望。
她猛的抬眸,死寂般的雙眸不帶一絲情感,“該死的是你,年錦堯,你是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