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藍天,是這一屆的蓋爾德納國際獎獲得者之一,並且是這幾十年裏,唯一一個三十歲之前得到這個獎項的年輕學者。
得到這個獎項,距離諾貝爾醫學獎的位置也就不遠了。
說實話,迄今為止幾乎還沒有誰能在莫藍天這個年齡走到這樣的位置,往後恐怕也無人能輕易超越。
莫藍天在醫學界,確實做出不少貢獻,若不是因為他是年錦堯的好友,歐陽爍或許都會將他挖到歐陽家。
如今,他更加能想象到莫藍天參與林悅藍事件之後的結果。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的預測是錯誤的。
江萌生眯眼笑了笑,將門關上,“行了老板,你先回去吧,有什麼消息我會通知你的,這裏其它事交給我處理。”
歐陽爍嗯了一聲,才吩咐開車,迅速離開醫院。
有了歐陽爍的命令、年錦堯的默認,想要清除人群裏那些照片就要輕鬆得多。
大概所有人都很清楚,這種報道,如果不經過當事人的同意,隨便刊發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所以也很配合。
有些事,一但牽涉Gang方,就算心存不甘,也不得不順勢而行。
林悅藍不知道自己隨便一句話,讓歐陽爍如此鄭重,她隻是無力的依靠在莫藍天懷中,連呼吸都有些喘不過氣。
“沒事吧悅藍?”莫藍天將她徑直抱回病房,也顧不上要與她保持距離,神色焦急的將她放回病床。
林悅藍的病房被年錦堯安排在林老太的樓下,就算林悅藍離她這麼近,她也不知道孫女發生了什麼。
林悅藍窩在床中,難受的大口呼吸著,臉色蒼白,指尖緊緊拽住莫藍天不放。
“你先躺好,我去給你拿藥!”莫藍天拉開她的手就想奔門而去。
“藍天,別走!”林悅藍驚慌的喊著他的名字,無助的搖頭:“別走,我沒事,你陪我,陪著我就好了。”
她害怕一個人獨處一室,她怕好多不願回想的畫麵會出現,她怕……
莫藍天眸中透著憐惜,他默默俯視她蒼白的臉孔,終於還是不忍心拋下她離開,無奈的坐在床沿,“可是你的臉色好差,我怕你……”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林悅藍打斷他,拽著他衣襟的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那不是慌亂,是一種恐懼,林悅藍到底在躲避什麼。
莫藍天不言,隻是平靜的望著她,沉默許久,他才輕聲問:“悅藍,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裏,離開堯身邊。”
他沒有逃避,目光落在她臉上,等待她的回答。
離開年錦堯?這是林悅藍做夢都想的,可……真的如此嗎?
林悅藍忽然愣住,腦海裏浮現的不再是年錦堯那讓她恐懼想逃的猙獰麵孔,而是他細心照料她時的溫柔。在日本時,他那短暫的溫柔,像劑毒藥侵入她的血液。
離開年錦堯,真的是她的目標嗎?
是了,她必須離開,他接近的動機根本就不純,她不怕自己受傷,就怕唯一的親人奶奶會出事,所以她必須離開這裏。
而且,她不想繼續留在這裏,與歐陽爍這種人有所交際。那個男人,與年錦堯一樣令人危險可怕。
她像要給自己一份肯定,用力點頭,“想!我會離開他的,會的,一定會的!”
莫藍天看著她堅定的目光,心中微澀,這個女人還是那麼笨,連偽裝都不會。越這樣說,她越割舍不下什麼吧。
割舍不下的,會是年錦堯嗎?
他不敢問出這句話,害怕得到的答題是痛苦的。
他握著她的手,感受她的情緒在慢慢平靜下來,才又問,“離開這裏,你最想去哪裏?你奶奶身體不好,心髒也有問題,不適合再回原來那個地方。”
想到奶奶,林悅藍的心就有些亂,愣愣望著天花板,沒有回話。
是啊去哪裏呢,奶奶的身體不好,她不能帶奶奶回原來那個小城市,其它地方也沒她們的容身之處,還能去哪……
她突然想到父親長大的那個小縣城,眸中有了暖意,“如果年錦堯放我們走,我就帶奶奶回我父親曾住過的地方,那裏雖然很小,但很美。”
莫藍天知道前兩天年錦堯帶她出去走了一趟,應該就是去這個小縣城了吧。
他見她臉上有了笑容,不由也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同時更加用力握緊她的手掌,附和道:“既然喜歡的話,就努力去實現吧……”
他會在旁邊幫助她的,隻要她不拒絕,他想介入她的生活。
他回頭望去,見林悅藍已閉上雙眼小睡,隻得將滿腹話語咽回肚中,靜靜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