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藍一直恍惚的狀態被莫藍天這句話給徹底驚回神,站在那裏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就連莫藍天把臥室門關了她都忘記阻止。
“你在擔心什麼?”
莫藍天對她的失態感到好笑,一邊把被褥鋪在地上,一邊笑道:“你想多了,我隻是陪你做個伴,沒有其它意思,而且這一點是奶奶同意了的。”
林悅藍頓時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燙,她轉身躲進被褥裏,翻身背對莫藍天,沒有說話。
她的局促讓莫藍天笑得更加暢快了,有份暖意包裹著他。
林悅藍,這才是你應有的樣子,符合你年齡的樣子……
為了不讓她感到尷尬,莫藍天很快收斂笑意,起身準備關掉臥室裏的燈,卻被她阻止。
“別關……我怕。”林悅藍露出半個頭,怯生生的望著他。
莫藍天猶豫了一下,選擇順從她,“好,那就不關。不過我在這裏陪你,你不要害怕。”
他安慰她兩句,才躺回剛鋪好的地鋪上,靜靜望著天花板。
林悅藍在床裏,而他在地上,他能看到她的動靜,而她卻看不到他。
可就算不用低頭,她也能感受到莫藍天的存在和氣息,讓她向來慌亂恐懼的心有了一絲平靜。
她盯著天花板,等待時間的流逝。
“如果你不想睡,可以跟我講講你以前的故事。”
莫藍天溫柔的聲音傳來。
林悅藍依然不說話,用被褥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雙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開口,好多話堵在心裏,閃過一百次一千次,她也不願意問出口,隻是任它們在腦海裏肆意流竄。
她想問莫藍天消失的這幾天去了哪裏,年錦堯的婚宴早在三天前就已經結束,為什麼他沒有兌現承諾回來?
她想知道好多好多事,可所有話都在她腦海裏預演上百次,還是沒有問出口,好像在她腦海裏閃過了,別人就已經知道了一樣。
林悅藍怕問出口的話,會引莫藍天難堪,也怕他的回答讓自己難堪,那樣的話還不如不問。
“悅藍,你會唱歌嗎?”莫藍天的聲音又傳來,打破沉默。
林悅藍搖了搖頭,算是回答,可她忘了莫藍天根本看不到。
“你唱歌一定很好聽的,可以唱一首給我聽聽嗎?”莫藍天繼續說著。
寂靜的臥室裏,隻有鬧鍾轉動的聲音,窗外偶爾會傳來幾聲狗叫,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林悅藍的眼睛緊緊盯著天花板上的花燈,沉默許久,才輕輕開口,“我……我不想唱。”
現在都這麼晚了,讓她開口唱歌,是不是有點不合適,雖然她還真的蠻想開口歌唱一曲。
自從從隆吉搬到Z市以後,她就再沒開口唱過歌了,每天都過得那麼疲倦,睜開閉眼都是年錦堯,心累得好像隨時都會死去,哪來心思唱歌呢。
“那你想做點什麼,悅藍?”莫藍天翻了個身,麵對躺在床裏的林悅藍。
做點什麼?
林悅藍陷入沉思,跟在年錦堯身後太久,她都快喪失自主權力了,除了一心想要離開他、擺脫他之外,好像就沒考慮過其它的事。
“我們做個小遊戲吧。”莫藍天翻身而起,趴到床沿邊看著她。
林悅藍被他嚇得往後縮了縮,瞪著一雙杏眼看著他:“你、你要做什麼?”
她整個人隻露出半個頭,雖然是深秋,可這樣對呼吸也不太好。
莫藍天把她的被子往下拉了些,露出她整張小臉,笑道:“怕什麼,怕我吃了你嗎?我記得之前你好像還主動吻過我。”
林悅藍臉色一紅,把被子緊緊拽住,沒有應話。
莫藍天就趴在床沿邊,近距離的凝視著她,他的頭發還有些濕潤,沒有戴眼鏡的他,雙眼更加迷人。
這麼近的距離,讓林悅藍能都聽到他的呼吸聲,更能感受到他的氣息灑在她麵頰上。
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個情況,是該主動一點抱著他上鋪呢,還是嗬斥他離她遠一點?
可是,他身上的味道真的讓她好安心……
舍不得嗬斥他離遠一點,可又害怕他會進一步做什麼。
此時的林悅藍早沒了之前主動親吻莫藍天時的魄力,經過這幾天的病痛折磨,她對莫藍天多少還是有些不確定。
他雖然遵守諾言回來了,可卻晚了足足四天。
這四天裏,她遭受著怎樣的精神折磨,無時無刻都在盼望他的歸來,可他並沒有立刻出現。
晚了四天,再怎樣穩固的信任,恐怕都會有輕微的裂縫吧!更何況他的離去,是因為年錦堯。
他去參加年錦堯的婚宴,卻向她隱瞞了這個事實。
林悅藍說不出來她對莫藍天是什麼樣的感情,她依賴著他,可又防備著他。
她渴望隻有他才能給予她的溫柔,卻又懼怕著他與年錦堯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