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以來,林悅藍第一次與年錦堯起正麵衝突和對峙,以勝利而告終。
雖然是以死相逼,但不管如何她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林悅藍以超乎莫藍天想象力的速度愈合著,之前所有的心理疾病,在年錦堯出現之後反而消失了。
在莫藍天的照顧下,林悅藍平靜的接受了奶奶過世的事實。
她讓莫藍天以孫女婿的身份操持著林老太的葬禮,而她則隻是默默戴孝。
在這個小鎮,認識林慧慈的人都來參加她的葬禮,大部分都是同住一個小區的老年人。
在葬禮上,哭得和林悅藍一樣傷心的,就隻有陳阿婆了。
算算時間,兩人也認識有四五十年了,林慧慈一直很照顧陳阿婆,如今突然離去,讓這個老人頓覺人生無常,悲傷得無以複加,因為林慧慈死去,她感覺自己又是孤寡老人了。
其它老人相對就沒那麼悲傷了,隻是來追悼緬懷一下。
在葬禮舉行期間,年錦堯一直在這個小鎮住著,隻有在林老太下葬的時候才出現過一次,其它時間都不見蹤影。
林悅藍當然不希望在這種場合上看到年錦堯,還好他沒有出現。
葬禮舉行完畢,林悅藍向陳阿婆提出要離開的事,引得陳阿婆又是一陣悲傷難過。
隻不過林悅藍和莫藍天答應每個星期都回來看望她,她才放兩人離開。
而這所房子,林悅藍替奶奶做主,將它贈送給了陳阿婆,她則帶著奶奶留給她的遺物與莫藍天一同返回Z市他的房子。
奶奶剛走,本不該那麼快離開這裏,可林悅藍每晚都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會夢到奶奶,每次都會從哭泣中醒來。
莫藍天提議帶她回家,她也就沒有拒絕。
人已走,她留在這裏隻會徒增悲傷,她不要自己再變回以前那個樣子,她討厭那樣的自己,因為奶奶不希望看到她那樣!
所以,就算痛,她也要離開,她要改變自己,首先就要從環境開始!
離開那天,林悅藍和陳阿婆做了最後的道別,三番五次保證每個星期會回來看她,才與莫藍天上車離開。
冬天的寒風刮得呼呼喊,明明才初冬而已,卻像深冬一樣酷寒,猶如林悅藍此時的心境。
家門外的牆壁上,那些薔薇花早已凋謝,連藤蔓都已枯萎。
但林悅藍知道,此時的枯萎,總會等來春暖時節的再度綻放,就好像人的回憶一樣。雖然致愛的親人們已經離開,但她擁有他們的記憶,那些記憶都深藏在腦海深處,不會被遺忘,在適當的時候會出現,然後告訴她:他們永遠都陪在她身邊。
她知道自己心理有嚴重的疾病,所以很配合莫藍天的治療,她不允許自己變回以前那種混沌狀態,那樣的話,有關於爸爸、媽媽、奶奶甚至所有兒時的記憶,都會消失。
她不要變成那樣!人她守不住,難道連最後的回憶都守不住嗎?
三個小時的車程,林悅藍沒有說一句話,當車停在一橦陌生的小洋樓前時,她才從思緒中回過神。
“到了?”她輕聲問道,看到車載上的時間顯示,她秀眉微擰,“到了怎麼不喊我下車?”
上午八點出發,三個小時的車程,現在已經十二點半了!
莫藍天溫柔的看著她,鼻梁上架著林悅藍為他挑選的棕色眼鏡,“喊了你幾聲,你沒應,隻好坐在這裏等你。”
他邊說邊開門下車,繞到林悅藍這邊替她打開車門,“先進屋吧,我來提東西。”
風依舊刮個不停,林悅藍感到有些冷,她將脖子縮在衣領裏,站在小洋樓的院門外,等著莫藍天。
遠處,停著一輛黑色轎車,這輛車從小鎮一直跟著到這裏,從沒刻意隱藏過它的行蹤。
林悅藍呼了口熱氣,淡淡瞟了那輛車一眼,便上前接過莫藍天手裏的提箱,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院子,又進了洋樓大門。
洋樓並不是那種特別奢華的別墅,但也有兩層,裏麵的東西多數為莫藍天自己喜愛的藝術家的畫、或手工藝品。
家具一類的顏色都比較獨特,結合在一起,便有種簡潔中不失大氣的美感。就連牆壁都是暖心的淡綠與白色之間的顏色,看起來不壓抑,反而很舒適。
林悅藍放下提箱,仔細打量這個‘新家’,單是第一眼,她就喜歡上了這裏。
“好漂亮……”她輕歎,追著莫藍天的腳步進了裏廳,發現裏麵的裝飾也是她喜歡的風格,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莫藍天一邊把箱子提到二樓,一邊從樓梯上探出一個頭,眼裏有笑意,“你喜歡就嗎?”
所有的東西都是他自己購買並設計的,包括這些牆壁的顏色,都是他特意請人趕在他們沒回來之前刷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