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兩頭都陷入沉默,好半響,王明軒才應了一聲:“我明白先生。”
他穩了一下心神,道:“這些日子監視下的結果,他並沒有和外界聯係過。您真打算讓林小姐嫁給他嗎?”
望著外麵寒風狂作,年錦堯抬手掏了掏耳,一臉淡漠:“這件事我自有安排。”
他用指甲掏得耳朵有點疼,不得已垂下手,想了想,吩咐道:“去把她給我帶到老地方,隻要她一個人出現。”
王明軒顯然有些為難:“可是他一直陪在她身邊……”
“告訴她,我有事要單獨會見她,如果她還想繼續談下去,她會跟你走的。”
年錦堯加了一句話:“我在那邊等著。”然後掛了電話。
心很奇怪的在寒風中慢慢平靜下來,讓他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
林悅藍應該確實想起了什麼,隻是目前看來,還不確定她想起的那些回憶,有沒有告訴給莫藍天。
不過今天發生的這些事,誰也保不準林悅藍會不會說與莫藍天聽,那個蠢女人,雖然變了好多,但單純相信別人的性子還是一點沒變啊……
那些變化,都是在莫藍天的努力下完成的嗎?
真是不甘心呢,他的女人,他的成果,最後會被別人輕易改變。
恨吧,盡情的恨吧,林悅藍,這輩子,就算是恨,也要讓你永生難逃屬於他的惡夢!
****************
年公館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有心人的耳朵,借此機會,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倉皇逃離年公館的林悅藍,在莫藍天的護送下返回家中。
一路上,她沒有說一句話,可眼淚卻一直落個不停。
剛從小鎮返回來的第二天,就發生這些事,對她好不容易愈合的心神造成很大的影響。
除了流淚,她還總控製不住的發抖,雙眼略顯麻木。
“悅藍,如果很難受,就哭出來吧。”莫藍天走到沙發旁邊,想要靠近她。
他的聲音驚到了林悅藍,她驚慌的往後退了一些,下一秒雙手就被人緊緊握住,抬頭望去,就見莫藍天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林悅藍散亂的思緒空了好久,才稍微回過神,眼裏的淚流得更凶了,卻死死咬緊唇齒,不願哭出聲。
“悅藍……”莫藍天俊眉微擰,無比憐惜的將她擁入懷,輕輕拍打她的後背,“不要怕,我是藍天,我不會傷害你的,永遠也不會。”
驚慌的林悅藍感受到他的安撫,才慢慢平息下來,聲音哽咽的道:“藍天……”
“乖,坐好,我幫你抹點藥膏。”莫藍天輕輕推開她,疼惜的摸上她的臉。
她原本蒼白的臉頰因受到摑打,到現在還有些紅腫,被莫藍天一碰,她往後縮了縮,搖了搖頭:“不用了,已經不疼了。”
她低頭,默默擦幹眼淚,可委屈的淚水還是不停落下。
真是沒用呢,林悅藍。
她在心底埋怨自己,可越想就越覺得委屈,越委屈就越難過,淚像不值錢的水一樣。
被年錦堯的正牌夫人修理,她這個充其量隻是一個下人的女人,為什麼會覺得比受了年錦堯的羞辱還要委屈呢?
心裏的痛,是一種被拋棄、被輕視、被淡忘的不甘心的痛,明明不該有這樣的心理,可她就是在為此而難過。
她不知道該怎麼向莫藍天解釋,而這樣的根源,她根本沒臉解釋。
居然會為了自己的仇人的輕視而感到難過……
林悅藍,爭氣點好不好!她不停警告自己,可腦海裏不時浮現當初在日本、在黑市,那些傷害過她、羞辱過她、碰過她的人,全都沒能逃過年錦堯的製裁,那樣的在意,讓她錯認為,在年錦堯麵前,她至少是不同的。
如今想來,她的不同,隻是因為手裏有父親的遺物而已。
年錦堯對她的在意,隻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從來沒有刻意為她做什麼。
在他麵前,就算她被查月影打殘、甚至殺了,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吧。
她難過的,是明明知道這些事實真相,卻一直不願意相信它是真相,並且抱有一絲不該有的幻想。
“藍天……”
林悅藍雙手抱膝的坐在沙發上,將紅腫的臉埋在雙臂裏,用無比無助和心酸的聲音輕喚:“藍天,好難過……”
“好了別哭了,今天的事,堯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他如果不給,我也會去找查月影當麵評理,不會讓你白白受這樣的委屈。”他拍打她的肩,給她安慰,又道:“現在,先抬頭讓我幫你抹點藥膏,都腫成這樣了。”
林悅藍抬頭,任他手指輕撫在火辣辣的臉頰上,雙眼帶淚並神色複雜的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莫藍天悶聲為她擦藥,直覺的感到現今的林悅藍,和之前有很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