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麵對,是殘酷的。
可年錦堯才不管那麼多,有些事,這個女人必須麵對。
現在她跟著他,什麼事都有他出現解決處理,如果後期……
後期的變化誰也說不準,與查子軼的關係已經走到最緊張的地步,誰也不知道他會有什麼舉動,萬一出了什麼事,這個女人才有自我保護和處理的能力。
他要鍛煉這個女人的心智,隻是這點似乎有點難。
像莫藍天和林老太那種善養的方式,年錦堯做不來,他從殘酷中成長,能教會她的隻有殘酷。
隻有學會殘忍了,才能在這殘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不過,這些對他來說猶如吃飯一樣簡單,對林悅藍來說卻太難。
她好不容易控製住顫抖,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道:“年錦堯……你明知道我下不去手,為什麼要帶我來見她。”
“我隻是想見識見識你複仇的決心有多強,隻是……很失望。”年錦堯湊近她,感受她深入靈魂的膽顫,溫柔笑了:“看,你現在的眼神與身體的表現,是完全不同的,再努力努力,你就跟那個女人差不多一個樣了。”
“我才不要變成像你們這樣的惡魔!”林悅藍推開他,吸了吸鼻,故做鎮定的道:“我才不要變成你們這個樣子,更何況,她也隻是受令這樣做而已……”
“她雖然是受令綁走了你和姓莫的,但做出傷害你們行為的,就是她。這麼直接的罪證,你想全都推到那個還沒謀麵的幕後黑手身上?”
年錦堯的話總能讓林悅藍不得不麵對她想逃避的問題,她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醒醒吧,別那麼天真了,你還真以為,做了壞事的人都會進監獄受到應有的懲罰?可笑,如果她現在不是躺在那裏,而是在監獄,會有兩個結局,你想知道是哪兩種結局嗎。”
不等林悅藍回答,年錦堯已自顧自的說道:“第一,她會被提起訴訟並且判刑,但因她身受重傷,會被送往監獄裏的特區醫院,接受治療直到康複然後再入獄;而在這期間,她有可能會被人滅口,也有可能會被人買通各級而走偏道給救出去,然後逍遙法外。”
“你腦子裏所認同的那些方式,在這樣的世界根本行不通。”
年錦堯的一席話,把還抱有各種想法和希望的林悅藍直接打入地獄,她木納的看著這個熟悉的男人,突然覺得此時的他是如此陌生。
她呆滯的露出一抹笑容:“姓年的,你吃錯藥了嗎?這麼多話。”
年錦堯麵色不改,淡然點頭:“沒有,隻是覺得作為你的主人,不能再繼續放任你蠢下去了。”
他摸著她的頭,無比憐愛的道:“你得學會接受現狀並且成長,林悅藍。”
她突然憤怒的甩開他的手,流著淚反駁:“殺人就是成長嗎?你這個變-態!”
“她的命本來就是我救回來的,你拔掉那些針管,也隻不過是幫我清理一件沒用的廢物而已。”
“你把人命當什麼了?”林悅藍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像看到魔鬼一樣搖頭向後躲去。
年錦堯不在乎她的嫌惡和害怕,隻是無比憤怒的低吼:“人命?你被那些日本人綁走忍受羞辱和折磨的時候,可曾想過你自己是條人命?你被別人賣進黑市受盡虐待的時候,可想過自己是條人命?你背上那條大傷疤是怎麼來的,你忘了?”
林悅藍被他過激的語氣嚇到,緊緊靠在車門上,大口都不敢出。
這些經曆她當然沒有忘記,可難道因為她受了折磨,就該把所有的痛苦絲毫不剩的都還給別人嗎?她又不是年錦堯。
“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呢,林悅藍。”年錦堯似乎看懂她的眼神在說什麼,轉頭向坐在前方副駕駛位的人吩咐:“調頭,去黑市。”
前麵坐著的人是剛才那個助理,他沒有轉過頭看後麵,隻是道:“先生……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聽得出來,年錦堯擅自更改行程令他很為難。
“花不了多少時間,讓那些老家夥再等等,死不了人。”年錦堯又說話了。
無奈之下,那人向司機下了命令,車立刻向另一條道拐去,駛向令林悅藍害怕的地方。
“你又帶我去那裏做什麼?”她不安的問。
“別害怕,隻是想讓你親眼看看,人命算什麼。在仇恨、金錢、利益麵前,人命,隻是一根草而已。”
年錦堯都很吃驚自己會花這麼大的精力去改變林悅藍的思想,不過事已起頭,就做到底。
到達黑市,年錦堯吩咐保鏢留在車裏等候,自己則隻帶了那個助理、林悅藍還有南,四人進了電梯,按下了第十八層的按鍵。
當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林悅藍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是那樣陌生,和她認知的世界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