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她、爭吵、爭執,就算在一起相處那麼不和諧,唯一能掌控她的,也隻是年錦堯而已。
所以王明軒不會嘲笑她的小心思,因為孤獨到某一種境界,連仇人的存在都是奢侈的。
就好像他,再多的話,都找不到人訴說,也不能找人訴說,永遠隻是一個人而已。
妹妹說他跟在年先生身後太久,也變得冷漠無情,他覺得這好像還真是事實。
“王先生?”
“林小姐有什麼事。”王明軒不動聲色的詢問。
林悅藍放下筷子,望向他的眼神有些複雜,眉頭微皺,好像內心在掙紮什麼,最後搖了搖頭,改變話題,“今天我想回藍天家裏取點東西,能麻煩你一下吧。”
“好,你上去再多穿一件衣服,準備一下我們就出發吧。”他應允。
林悅藍禮貌性的點頭感謝,上樓換衣。
一個年輕的女-傭上前來收拾碗筷,王明軒默默站在旁邊看著。
等傭人轉進廚房之後,王明軒才快步返回房間取了一件外套,並分別發了一條短信給南和年錦堯。
林悅藍換好衣服下樓,與王明軒一起坐車離開別墅。
車窗外飄著小雪,已經兩天了,這雪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這雪,是藍天在歡迎她回家嗎?
望著外麵的風景不停往後退去,林悅藍突然打破車內的沉默問:“王先生,你知道藍天的家在哪裏?”
他都沒問過她地址。
王明軒在前麵開車,透過倒退鏡看了她一眼,道:“嗯,以前經常開車送先生到莫先生家中小聚喝酒。”
林悅藍哦了一聲,語氣說不出的悲傷寂寥。
以前關係那麼好,為什麼莫藍天死了,年錦堯一點都不難過。
“年先生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麼冷漠無情呢?藍天是他的好朋友不是嗎……”她靠在座位上,望向外麵的雪景,思緒不知飄到哪去了。
王明軒沒有立刻回答,車緩慢穩定的向前行駛,穿梭在車流當中。
先生不是冷漠無情,而是過於善長偽裝和掩飾。
更何況,莫先生並不是真的逝去,躺在醫院裏,雖然陷入昏迷狀態,但總有醒來的一天。
所以無法在林悅藍麵前表現出悲傷的樣子吧。
而且是莫藍天先背叛年先生,無視他的警告,和林悅藍有了關係,還導致林悅藍懷孕。單憑這一點,年先生沒親手殺掉莫藍天,就已經看在朋友的關係上手下留情了。
隻是這些,自然不可向林悅藍細說,因此她這樣去評論年先生,也是理所應當。
“唉……”林悅藍沒得到回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深歎一口氣,“真不懂你們這些權勢之人,活在這世上,是圖什麼。”
說完這句話,她閉上眼,不再打算說話。
王明軒從倒退鏡看到她閉目養神,話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什麼,有些事,輪不到他來解釋。
汽車很快抵達莫藍天所在的別墅區,傍在那棟熟悉的小洋樓下。
林悅藍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房子,心突然被什麼狠狠紮了一下,痛得她忘了下車。
這裏,是她隻住了小半個月不到的地方,事件剛過兩個月不到,為什麼她感覺已經過去好久好久。
好像和莫藍天生活的那些日子,是上個世紀的事。
“下車吧林小姐。”王明軒恭敬的站在車門外,又一次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