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在繼續下。
道路上的積雪,掃了一層又積一層。太過反常的暴雪。
大雪中,沒過一會跑回一個男子,來到蕭然所坐的車前,小聲向秘書稟告什麼。
秘書將收到的消息又轉給一旁的蕭然,然後靜待命令。
“走,去看看。”蕭然率先打開車門,冒著大雪向巷道那邊走去。
秘書急忙拿著傘追了下來,揮手招了幾個人,跟在蕭然身後,平靜的道:“長官,這些事就交給他們吧,請您回車。”
蕭然不理會他的要求,加快前進的步伐……
林悅藍被梅推進椅子裏坐好,望著男人把客房的門關好,不安的想要站起來:“你們把我帶到這裏來做什麼!”
梅無視她的質問,神色凝重的來到窗前掀開一角窗簾,向外打探。
“挾著她闖過去,車就在前麵那個路口。”男人來到她身後,指向窗外五百米處的一輛轎車,“老子不相信他們敢不顧這娘們的命。”
看兩人的神色和對話,林悅藍眼裏閃過一絲狂喜:是年錦堯的人來救她了!
“你忘了先生的命令?一切以保險為首。”梅冷冷白了男人一眼,用力推開他,向林悅藍走來,“林小姐,為了安全著想,請安分一點。”
她拿鋒利的刀在林悅藍麵前比劃兩下,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我們的命不值錢,你的命可就值錢了。”
林悅藍怕極了她手中的刀,往後縮了縮,蹙眉道:“我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嗎。”
“哼。”梅冷哼一聲,轉身提著背包來到床前,從裏麵翻找著什麼,一麵對男人道:“字文,看看路口有多少守衛和警C,等天黑我們再行動。”
“要等到天黑?”男人開始臉露不快,“她昨晚就已經醒了,如果再不想辦法把她換出來……”
“閉嘴!我知道!”梅憤怒的將手中手槍摔向地板,冷冷瞪向男人:“出了什麼責任都算在我頭上,大不了我也一死,不會連累你。”
男人沒有說話,但看得出,他一直忍讓梅的態度有了些微變化。
林悅藍不明所以,但隻要這兩人暫時不傷害她就好。她坐在椅子上,不安而滿懷希望的等待著。
她不想承認她在期待誰的營救,但在這座城市,除了年錦堯,她誰也指望不上。
可年錦堯去別的城市了,會知道她出事的事嗎?王明軒會按他的命令來救她嗎?
會的,外麵那些阻礙就給了明確答案,林悅藍突然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起了變動。
那個男人,到底在意的是什麼……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那個男人沒有和梅發生爭執,而是轉回坐在窗前的沙發上,無比煩躁的咒罵著:“他-媽,的!什麼鬼天氣!”
如果不是這場暴雪,他們的計劃怎麼可能才剛開始就受阻。
老天爺還真是偏心的直接幫助這個女人呢。
林悅藍感受到男人向自己瞪來的眼神充滿惡意,她連忙轉過頭,不敢與他直視。
梅剛才雖然過激之下差點殺了她,但讓她最害怕的還是這個男人,身上有種煞氣,一種令她恐懼的味道,那種味道……是殺過太多人才有的味道。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蓋過了天空的光線,提前步入黑暗,客房裏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咕嚕……
寂靜無聲的房間裏,這聲咕嚕顯得有些突兀。
林悅藍神色尷尬的望向梅,鼓起勇氣問:“我中午沒吃東西……有吃的嗎?”
她餓無所謂,可不想餓著腹中孩子。
梅把燈打開,盯著她看了半響,才向靠在沙發上的男人道:“字文,你出去弄點吃的回來,順便看看剛才來的那條路通了沒有。”
男人不爽的哼了兩聲,但還是起身向房門走去,打開之前不忘貼耳在門上聽了聽,確定沒什麼異樣才打開房門,竄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林悅藍和梅兩人,她慢慢站了起來,撐有著些發麻的腿問:“我……我可以去一趟廁所嗎?”
梅不吭聲,上前拖著她,向洗手間走去。
這是一家快捷型酒店,裏麵的格局很小,洗手間也不大,裏麵隻能容納一個人,如果是兩個人,不免有些擁擠。
梅站在門外,用腳抵住門,虛掩一條縫,沒有侵犯林悅藍的隱私。
裏麵衝水聲響起時,梅突然開口說話了:“我哥哥……他出事時,你也在旁邊。”
林悅藍穿好衣服,沒有立刻走出來,沉默一會,她輕道:“嗯,那天……也是像今天一樣,大雪。”
不知為何,她聽到梅的詢問,和剛才在車裏時的語氣不一樣。
那天的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隻是對於那個男人是如何出事的,林悅藍卻不清楚,在車上的話,隻不過想報複一下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