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近了,苗子反而不說話了,隻是幽幽的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眼在這昏暗的房間裏更顯陰森可怕。
良久,苗子的聲音才響:“你這麼急切的想知道究竟是誰在暗中想置你於死地,可你真有那個勇氣殺了他嗎?”
林悅藍臉色蒼白無比,像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一樣,站在那裏沒接話。
是啊,她看似急切的追問這個真相,可真追查出那個凶手時,她真有那個魄力和勇氣去報仇嗎?
一直以來,她似乎都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自己跟在年錦堯身後的委屈求全……
“林小姐,我不能背叛我的先生,隻能告訴你一句話,想置林小姐於死地的人,可不光我家先生一個。隻不過,我家先生與年先生的關係更為密切而已,所以……你去找吧,看誰和他熟,誰就有可能是真凶。”
關係密切的人……
林悅藍站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關係密切的人,這個詞,已經證實了剛才梅的那番暗示嗎?
年錦堯……真的知道凶手是誰!
她難受的按著胸口緩慢蹲了下來,呼吸急促。
身後有推門聲,再然後響起腳步聲,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進來了。
“時間到了,我們要出發……”聲音停頓一下,腳步一下變快許多,來到她身旁將她拉了起來,“你怎麼了?”
熟悉的氣息中帶來的恐懼……
林悅藍慢慢穩住心神,站直,掙脫他的攙扶,神色淡漠的往大門走去:“先生,我沒事,走吧。”
年錦堯看著她寂寥消瘦的背影,神色變幻莫測,好半響才將目光轉身鐵籠裏的人,敏銳如刀的眼神冰冷至極,卻什麼話都沒說,轉身三五步就追上了林悅藍,與她一同消失在門外。
大門關上,隔絕了外麵的聲響,漸漸的,連兩人的腳步聲都聽不到了。
狹小的窗戶有亮光照射進來,可苗子卻無法扭頭往外看一眼,林悅藍頭上和衣服上有積雪,外麵……又在下雪呢。
昏迷近一個月,沒想到外麵還是出事時的畫麵,可惜她看不到了……
離開小樓,車迅速向機場駛去。
車內靜得可怕,林悅藍從離開小樓之後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年錦堯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強問她得到的消息,任她在一旁保持沉默。
兩人王明軒和幾名身手不凡的保鏢護送下,上了民航飛機的特等艙,隻等飛機降落,趕在會議開始前到達J市。
好在這個時間的雪,已比晚上小了許多,飛機準時起飛,準時到達J市機場,自有蕭然安排來的迎賓隊,接著年錦堯一行人趕往大會堂。
至於林悅藍,因時間緊迫,年錦堯也不想逼問她什麼,將她交給王明軒好生照看,自己則帶著一名秘書去了會堂召開會。
J市某七星級大酒店的套房裏,林悅藍被限製自由,名譽上是‘保護’,倒不如說是監視和禁足。
不過她懷有身孕,昨晚被折騰那麼多次,上午又坐那麼久的飛機,她這會也有些累,率性在房間裏休息。
靜下來,林悅藍開始細想今天上午梅和苗子對她所說的話。
很明顯,他們是一批特殊組織,無一外都是孤兒,被訓練後,男女成對的在外秘密執行任務。
梅口口聲聲喊苗子的拍檔寒為哥哥,看來有不一樣的感情。所以梅算是背叛了她們口中的‘先生’,但並不願直接告訴她這個‘先生’是誰。
隻是不管是梅還是苗子,其話裏的意思,都暗指年錦堯很清楚真凶是誰,卻不願向她挑明,還讓她像個傻瓜一樣等著真相被查出的那一刻。
如果有年錦堯刻意隱瞞,就算查到她老死,真相恐怕都難出現。
她實在想不明白,年錦堯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之前還曾變相追問過她有關父親遺物的事,難道他就不怕她出事之後,東西全都石沉大海?
一想到莫藍天的死跟年錦堯可能有莫大的牽連,林悅藍就覺得呼吸難以控製,腹部像被什麼踢了一腳,有隱隱做痛般的感覺。
“林悅藍,不要想……不要想……冷靜下來……”
她不停勸慰自己,生怕自己情緒一過激,導致孩子出狀況。
生命是如此脆弱,經曆過幾次生死,她更加害怕孩子的離去。
前幾天的事她是真誠感激年錦堯的相救,隻是現在,她開始猜疑,她昏迷期間,他到底做了什麼?是不是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戲?他自編自導的一場戲……
望向窗外的雪花飄,林悅藍突然覺得身心力竭至極,她看不懂年錦堯,一直都看不懂,如今沒了奶奶和藍天,她成了一個徹底的孤人,必須為自己、為孩子而戰鬥。
除了自己,她已經不能相信任何人!
天朝因大雪而造成的雪災,已讓幾百萬人口受災,現在當務之急是拿出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