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林悅藍一愣,眼神巨變:“你……你知道些什麼?”
年錦堯那種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能容忍她‘懷’著莫藍天的孩子繼續留在她身邊,當然是有所圖謀,可這件事,歐陽爍怎麼會知道!
不過由此看來,至少她的謊話,所有人都相信了——肚子裏的孩子,是莫藍天的。
歐陽爍不想多透露什麼,隻是擔憂的凝視著她清瘦的麵孔,“你看你這樣,懷孕期間如果不能開心放鬆些,會影響肚子裏的孩子。”
“這些我都知道,可我沒辦法。”林悅藍掙脫掉他的手,委屈的搖頭:“爍,如果……如果你為我好,千萬千萬不要和年錦堯提這件事好嗎?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懂也不想參合,我和他之間的事,我也希望你不要幹涉。”
“看著你一天天墜入地獄也不管?”歐陽爍突然有些憤怒的哼一聲,“為了孩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懦弱?”
懦弱?
是呢,她一直那麼懦弱,明知道跟在年錦堯身後傷害不斷,可她不敢提出離開的事。
之前她鼓起勇氣離開過,帶著奶奶和藍天,本以為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才多久?連續兩場惡夢,她堅守的一切都沒了。
她成了孤兒,沒有家沒有依靠,懷著孩子,她不得不重回年錦堯身邊,成為他的傀儡。
如今,歐陽爍說要守護她,她該像以前那樣信任他嗎?
他曾拋棄過她,她沒有忘記。年錦堯雖給她帶來不少傷害,但至少這半年多以來,他不停的救過她。
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
她想起藍天曾告誡過她的話。
“對不起……我該回去了,否則他會生氣的。”林悅藍神色黯然的去開門,想要離開。
今天和歐陽爍單獨出來,年錦堯勢必已經知道,才會讓王明軒找到這裏來。
回去之後,她已經開始預料到會有怎樣的結局了,可她依然不能退縮。
在這陌生可怕的城市裏,現在的她,除了年錦堯之外,再沒其它依靠。
就算傷害重重,在借助年錦堯的勢力找出害死藍天的真凶之前、在徹底和年錦堯了結她和他之間的事情之前,她都得跟著他!
她打開門,望著長長的走廊,她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向歐陽爍投以一個甜美的微笑:“爍哥哥,謝謝你。”
一聲爍哥哥,原諒了他剛才的冒犯,單純並固執的堅持自己的觀點:她對他,有的隻是哥哥一樣的情感。
雖然被他的行為嚇到了,但剛才那個被深藏記憶中的熟悉的擁抱,已彌補了一切過錯。
她依舊依賴著他給她親人般的感覺,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他是她的哥哥。
歐陽爍沒有接話,隻是望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心底泛起陣陣憐惜。
不管怎樣,雙方各執其感,她要認他做哥哥,而他自然也堅持自己的觀點。
收斂一切情緒,等林悅藍轉進了套房之後,歐陽爍才緩步離開觀景台……
客廳裏,年錦堯和蕭然正在沙發上坐著聊天,看到林悅藍走了進來,他們的話題中斷。
年錦堯向林悅藍招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
林悅藍尋視一番,王明軒的人不在客廳,不知道剛才的事他有沒有跟年錦堯說,不過就算不說,她跟歐陽爍單獨出去這一項,也夠有苦果吃了。
她在心底歎了口氣,對即將到來的懲罰感到恐懼,也努力做好了接受這一切的準備。
這是她擅自和其它男人獨處的代價,她認。
剛坐定,歐陽爍的身影也出現在門口,他麵帶微笑,臉上看不出一絲和剛才有關的表情,從容淡定優雅的向三人走來,“抱歉,我已經吩咐他們上菜了,請進去入座吧。”
年錦堯看似不經意的瞟了林悅藍一眼,才笑道:“歐陽先生,難得今天大家一聚,為什麼不請那小姐一起出席?隻有我們幾個男人在一起聊天,似乎太沒勁了。”
提到那小姐,在場四人,隻有林悅藍臉色稍微變了變,她撞見過蕭然和那若的約會,如果把那若也請來,這場私人聚會豈不會陷入不可扭轉的尷尬境地嘛!年錦堯這個男人,故意的!
再看歐陽爍、蕭然,依舊一幅淡然模樣,好像提到‘那若’這個人,對他們沒有太大影響,那些不該有的事,似乎都與他們無關。
其實,不是無關,而是他們太會隱藏。
林悅藍到底是女人,一個心思比較簡單的女人,不能像歐陽爍和蕭然這種長年混戰商場、政-界之間的梟雄相比。
他們,都擁有一幅永不變臉的撲克牌。
“既然年先生不介意女眷的攪局,那我就派人去請她過來好了,也順便陪陪林小姐。”
歐陽爍淡然微笑,同時向江萌生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