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把她帶回車上了,這裏的事不會讓她知道。”王明軒說到這裏,還抬頭看了一眼留在車裏的要林悅藍。
“嗯,你自己看著處理吧。”年錦堯聲音依舊沒多大變化,隔著冰冷的機器,他的語氣更顯冷漠,“飛機還有幾個小時才到紐約,到了之後我再打給你。”
“先生……一會能否再次打擾您一次?”
電話那頭沒有聲響,沉默一會,自動掛了機。
不過這短暫的沉默,已經給了王明軒答複。他收了電話,緩步向車走來。
剛一打開前座車門,就聽林悅藍的嗬斥聲:“王明軒,你這個騙子,你耍我嗎?把門打開!我要去看藍天!”
她眼裏含著淚,一幅受了委屈的淒慘樣。
王明軒有些不忍心,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先生剛下了命令,讓我馬上帶你回去,不信的話,我幫你接通他的電話。”
他拿出手機,作勢要撥打。
林悅藍又氣又怒,“你們這群混蛋!你們都在耍我是不是……你打!我要和他通話!”
她知道,一定出了什麼事,否則王明軒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把她強行帶回車上。
可這些人習慣性瞞她,她都不知道該往哪方麵去想。
電話接通,她聽到了年錦堯漠然的聲音:“你要和我通電話?”
她遲疑一下,接過手機放在耳邊,停頓幾秒,出了聲:“王先生說,你沒有限製我的自由。”
“當然。”
“那為什麼不準我去看藍天!有什麼急事那麼重要,我都到半山腰了!就算有事,也不耽誤這幾名鍾不是嗎!”她不屈的控訴。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響起年錦堯低沉的聲音:“我不限製你的自由,但也希望你對我的命令隨時隨地遵守。”
“可是……”
“沒有可是,執行我的命令。”年錦堯漠然的打斷她,聲音透著幾絲不耐,“墓地一直在那裏,不會因為你這次不去就不在了!先跟明軒回去,下次再讓他開車帶你去。”
“回去之後呢?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執行?”林悅藍嘲諷輕笑:“你覺得憑我這樣,能做什麼?”
“回去,給我躺好睡覺!”年錦堯突然很煩躁的吼了一句,“你不用那麼迫不及待想讓他看看你肚子裏的孩子,往後有的是機會。”
林悅藍沒覺察出這句話的深意,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駁,電話那頭已收了線,傳來嘟嘟的聲音。
她愣愣的握著電話,沒有反應,任憑手機發出急促的斷線聲。
“回去吧。”王明軒上前接過手機,收了線,坐回駕駛位上。
林悅藍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那座高聳陰森的山峰一眼,幽幽的歎了口氣,委屈的輕道:“你們真是不可理喻。”
王明軒從倒退鏡默默看著她,邊道歉邊發動汽車:“對不起,我也隻是執行先生的命令。”
林悅藍搖了搖頭,靠在後座上,閉上眼睛:“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王先生,回去吧,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今天本勢在必行的事,卻因為年錦堯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而中斷,她心中滿是遺憾,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一直壓在胸口的巨石被人搬走了,讓她重重鬆了口氣。
原來,她是害怕見藍天的吧。
她愧疚、不安、自責,全都源自她對莫藍天的不忠,而這個‘不忠’,正是道德上的禁錮。
莫藍天為她付出那麼多,最後因她受牽連而逝世,她卻打著為他找出真凶的旗號,名正言順的回到年錦堯身邊。
一切都是那麼正常,可又那麼不道德,讓她內心深受煎熬。
梅說的沒錯,她怎麼能在仇人身邊過得這麼好。
可不跟在年錦堯身邊,她又能找誰做庇佑?歐陽爍嗎?別做夢了,她對他有哥哥的感覺,可不見得他的承諾就一定能兌現,中間還夾著一個那若。
“林小姐?”
“什麼?”林悅藍回過神,回頭望向前麵開車的王明軒,“又怎麼了?”
“別難過,過兩天天氣好了,我再帶你過來。”王明軒在前麵回答。
林悅藍恍恍惚惚的點了個頭,又搖了搖頭:“希望下次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目光緊緊盯著他,好像看穿了這次事件背後有更深的東西。
王明軒默默看著前方,車速開得很慢,許久,他才緩緩點頭,鄭重的低語:“下次不會了。”
雖然是個假墓,但被人這樣明目張膽的撬開,還是讓王明軒憤怒不已。
看來王若欣背後那股勢力,已經意識到這隻是一個障眼法了,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想當著林悅藍的麵拆穿這個謊言——莫藍天其實沒死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