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東漠然的看著年錦堯,渾濁的眼裏閃爍著深意的光,他沒有多做停留,領著查程龍走向餐廳,將客廳留給年錦堯和歐陽護。
林悅藍會出現在這裏,是葛東和查程龍兩人都極其意外的事。
她的身份,出現在這裏本身就不符合規矩,再加上歐陽護的陪同,就更顯奇怪。
但事情再複雜,查程龍也不會插手半點。與林悅藍有關的所有事情,都是葛東在和年錦堯做溝通和交流。
所以這件事,也隻有葛東出麵跟年錦堯商談才合適。
清楚這點的查程龍,自然不會多管閑事。
來到餐廳,確定兩人的談話不會被客廳的人聽到,查程龍才邊坐下邊把拐杖遞給傭人,一麵道:“那丫頭怎麼會和歐陽護在一起?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抬頭,不經意的姿態中卻透著令人不敢反抗的威嚴。
葛東神色一頓,不動聲色的將傭人們支開,整個餐廳裏隻剩下他和查程龍時,他才搖頭答:“抱歉先生,這件事我會派人調查清楚的。”
查程龍目光緊緊盯著他,似乎要看穿什麼,“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違背我的命令,在背後做小動作。”
葛東臉色微變,垂下頭道:“先生……”
“你以前犯的錯,我不追究。”查程龍打斷他,語氣依舊不緊不慢的,“但是——”他目光一凜,語氣一變:“如果讓我知道,你暗地裏對那個小丫頭下手,我不會再饒過你的。”
年錦堯還沒從那個女人手裏取回林維山留下的東西,就不能死。
葛東隻覺得額頭有冷汗冒出,他頭垂得低低的,沒有回答。
昨晚的事,難不成被查程龍察覺了?
那個鐲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查程龍看到!
葛東心中早已從震驚清醒過來,當確認手下人從林悅藍那裏搶來的那個玉鐲正是查程龍命他尋找的那個時,他可足足震驚了一整夜。
而今,為了確保林悅藍的價值就中止在‘東西取回來’之後,他絕對不能讓查程龍發現林悅藍的真正身份!
他抬頭看了查程龍一眼,然後道:“我知道的,先生。”
查程龍雖覺察出他的異樣,但除了林悅藍莫名出現在這裏比較奇怪之外,並沒有發生其它什麼事。
他相信就憑葛東的身份,歐陽護還不屑與他有什麼合作。這麼說來,至少可以肯定一點,林悅藍出現在這裏與葛東無關。
他開始用餐,一麵道:“那小丫頭剛才說掉了什麼東西,為了保險起見,不讓歐陽護那老頭無事生非,吃過早餐之後,你派人在公館裏好好找找。”
“是。”葛東應了一聲,也開始用餐。
查程龍不再說話,葛東自然也不會再冒然多說什麼。
客廳內,年錦堯這邊的進展並不順利,想從歐陽護口中打探點什麼消息,簡直比登天還難。
更可氣的是,林悅藍的沉默讓他很是不爽,這女人受了點委屈就喜歡找別人當靠山,她到底明不明白誰才是她真正的老板!
望著林悅藍像隻受驚的小兔子躲在歐陽護背後,他的臉色就很難看。
“跟我回去。”年錦堯上前,想把她從歐陽護身後拉回來。
“哎小年同誌啊。”歐陽護像隻老鷹一樣護著林悅藍,道:“我家丫頭東西丟了,你可得負責找回來啊。”
年錦堯沉著臉,眉頭一挑:“你家丫頭?”
他越過歐陽護往後的林悅藍看了一眼:“我家傭人,什麼時候成歐陽老前輩您家‘丫頭’了?”
林悅藍此時也抬頭看向歐陽護,對這個稱呼感到奇怪。這個老頭,真的是神秘有些神神叨叨的啊。
上次在歐陽家的事,歐陽護雖然替林悅藍做了主,可想害她的終究是姓歐陽的。歐陽護對她這麼好,是愧疚於那次事嗎?
“這是我和林丫頭之間的秘密,對吧。”歐陽護回頭向林悅藍使了個眼色,發白的眉毛一跳一跳的,透著幾分滑稽。
得不到正確的回答,年錦堯將目光又轉向林悅藍,她連忙搖頭擺手:“我我沒有……”
“還不給我過來!”年錦堯礙於歐陽護在場,沒有當場發作,但看他臉色,也知道他很不高興。
林悅藍害怕極了,不知該站在誰背後。
客觀點說,這個時候她更全向跟在歐陽護後麵,可年錦堯那眼神像要吃人,她害怕違抗他命令的後果。
“小年,可別嚇到小丫頭了啊,昨晚的事就別追問了,她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問題你找我這個老頭子就好。”歐陽護笑眯眯的說。
年錦堯為此輕輕一笑,這老頭不真是可笑,有問題問了又不回答,一問三不知,現在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他道:“老前輩,請去餐廳用餐吧,今天我會準備一場豐盛的午宴來接待您,不過現在,我還有些私事要處理,恕我不能陪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