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藍的心是複雜的,她想打開房門當麵和年錦堯對質,質問他為什麼要同意歐陽護的請求,為什麼要把她送走。
可是她沒有那個勇氣,她怕得到的回答更令她傷心絕望。
她無力的靠在門上,屏住呼吸,以此讓自己聽得更清楚外麵的響動,好像聽到年錦堯的腳步聲,都會讓她感到絲絲欣慰。
可外麵和房間裏一樣,靜寂無聲,剛才那個還在說話的聲音似乎從未存在過。
林悅藍知道,年錦堯就站在外麵,他不說話,她也能感覺得到。
“走吧,走吧……”她小聲輕語,乞求外麵的人快離開。
就在林悅藍身心力竭,感覺快支撐不住的時候,外麵終於響起年錦堯的聲音。
“林悅藍。”他在喊她的名字,聲音低沉而悠遠。“我會安排一個人跟著你身邊保護你,在D市……你要注意安全。”
林悅藍說不清在聽到這句關心的話時是什麼感受,這個男人到底想怎樣!
她不容易下定決心封閉自己的內心,他卻又總是對她流露出溫柔和關愛的一麵,來幹擾她的決定和內心。
她沒有應話,也沒有拒絕他的安排。然後就聽到腳步遠去的聲音。
驀然間,她的呼吸一頓,胸口猛然刺痛起來,她轉過身不顧一切的握住門把,打開了門——
“年錦堯!”
她站在門口,用力的喊出這個令她痛苦不堪的名字。
客廳裏的人應聲而立,緩緩的轉過身來。
林悅藍看到了年錦堯那張英俊的麵孔,還有他那雙深邃莫測的雙眸。
此時這雙眼睛裏,一如既往的深邃,莫測得她完全看不懂裏麵的眼神。
她就那樣扶著門把站在那裏,怯生生的看著他,想要質問卻又沒那個勇氣。
她嘴唇動了動,問:“您……來見我有什麼事。”
最終,她也隻是問了與內心疑問無關的話。
年錦堯平靜的看著她,內心深處卻早已洶湧澎湃,他得極力克製自己,才能壓製想要上前將這個小女人擁入懷的衝動。
他不動聲色的轉換著呼吸,努力平息下來,才道:“已經沒事了。”
他來這裏的目的,隻是為了在她走之前見她一麵而已,有關於她身份隱情的事,他並不想提。
現在,他已經見到她了,也算了卻內心的那份執著和心願。
林悅藍苦笑一下,他那麼強勢的命她開門說有事要談,結果卻隻得來這一句話。
是在逗她玩,還是其它什麼意思?
她鬆開門把,撐著肚子往客廳這邊走來,目光低垂不願和他對視:“您打算什麼時候去接我?”
她怕他誤會般輕輕一笑:“我的意思是,您什麼時候接我去瑞士。”
去瑞士把父親留下的東西取回來,她就可以和他撇清關係了,就可以真正的遠離他了。
這是林悅藍目前最想完成的事,到那時候,她就自由了!
年錦堯平靜的看著她從另一個方向走向沙發然後坐下,自己也跟著走了過來,在她對麵的位置坐下,道:“你很著急。”
林悅藍低下頭,摸著高隆的肚子,溫柔的點了點頭:“我想,盡快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解決,然後回老家安胎生孩子。”
她抬起頭,目光堅定而淡然,唇角有抹笑意:“年先生您說過的話都算數對嗎?”
她指的是年錦堯在年公館許下的承諾,不管是歸還合同還她自由,還是告訴她有關隱瞞她的一切。
年錦堯想要見到林悅藍、想要抱她的衝動,此時全都退卻,他眼裏隻剩下她那個高隆的肚子,穿過層層衣服和皮膚,他仿佛看到了那兩個像極了莫藍天的孩子,正對他發出嘲笑聲。
他的心在冷卻,也在急速封閉。
“當然,我說過的話,都算數。”他漠然的應答,同時道:“放心,就這幾天,我很快就會派人來接你。這幾天時間裏,你可以在歐陽家好好遊玩。我已經和歐陽老先生說好了,他會照顧你的。”
“是嘛,那多謝您了先生。”林悅藍輕輕一笑,說不出的苦澀。
“希望你離歐陽爍遠一點,長點心防著點那個那若。”年錦堯的語氣比之前要冷了許多。
林悅藍神色黯然,唇角的笑變得幾分嘲諷:“先生您多慮了,這是我的事。”
“你的事?”年錦堯看到她臉上的笑很是不快,他很想反擊她,為什麼在懷著莫藍天的骨肉時,還在其它男人麵前表現出這種惹人憐惜的可憐樣!
不管是他還是歐陽爍,就連王明軒的立場似乎都有所改變。
他想,這個女人果然是不貞不潔的吧。
就這樣一個女人,他為什麼要為她擔憂為什麼要為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