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多月的調理修養,林悅藍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
當年錦堯著手準備返回天朝時,她才知道連上她昏迷的時間,都快將近一個月了,再過幾天就是春節。
年錦堯對葛東的事隻字不提,林悅藍也像失憶了般,忘了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一切。
她還活著,她的孩子還活著,其它什麼都不重要了。
瑞士某個高級酒店裏,林悅藍因不習慣被外國的護士小姐照顧,便提前出院回了酒店。
她的兩個孩子呆了半個月左右的保溫箱,此時已經脫離危險,很健康。
跟著年錦堯一起來瑞士的,還有王明軒。
年錦堯並不相信其它人,保護林悅藍還有她兩個孩子的重任,重新交給了王明軒。
林悅藍見他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了,心中的愧疚才減少了一些。
她這幾天除了帶孩子,幾乎不說話,不管是王明軒還是年錦堯。
似乎千言萬語,在她轉醒之後的那一刻,已經由那聲‘年錦堯’說完了。
林悅藍在逃避什麼。
寬敞的酒店套房裏,響徹著嬰兒的啼哭聲,在脫離溫暖子宮的新生日子裏,他們隻有用哭泣來表達他們的一切情緒,而林悅藍要做的便是安撫他們。
一男一女,猶如林悅藍之前曾說過,她能感覺是兩個孩子。
果然,半個月前的那場事故,讓她差點失去這兩個寶貝,也由此讓這兩個小家夥提前了三個月降臨人世。
林悅藍坐在床沿邊,一會哄這個一會哄那個,有點手忙腳亂。
她並沒有做過母親,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情況。而對陌生人的戒備,使她根本不接受年錦堯特意從天朝調來的月嫂。
“你這樣,會累垮自己的,你根本不懂照顧孩子。”
門口響起熟悉的聲音,林悅藍沒有抬頭,她的專注點在孩子身上。
年錦堯站在門口,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又將目光轉向床中的嬰兒身上,緩步走了進來:“他們是不是餓了?”
林悅藍秀眉微擰,將其中一個孩子抱了起來,轉身來到窗台邊的椅子上坐下掀衣喂-奶,孩子柔弱的小手不停推扯著她,依舊啼哭不停。
“叫她們進來看看吧,你繼續這樣,會弄壞他們的!”年錦堯向站在門外的人使了個眼色。
立刻有兩位穿著得體、年齡在三十左右的婦人走了進來,一人一個的抱走了林悅藍兩個孩子。
“放下!你讓她們放下!那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會養育他們……”林悅藍想要把孩子追下來,被年錦堯一把攔住。
他拉著她纖弱的手腕,蹙著眉問:“林悅藍,你到底在想什麼?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又想找死嗎!”
“我……我隻是……”林悅藍愣愣的看著他,心中複雜無比。
她忘了在手術台裏求生前聽到的呼喚,是來自這個男人,她隻記得,害得她差點死掉的,是年錦堯養父葛東。
而從葛東口中,她又獲知了,她父母親的死,也是葛東一手造成。
她生下的孩子,是年錦堯的血脈,而從她清醒到現在為止,年錦堯一次都沒有抱過她的孩子。
兩個孩子是她懷胎養育長大,但他們都是年錦堯賜予的生命,而他卻在嫌棄他們!
就因為他們名譽上是‘莫藍天的孩子’?
林悅藍慢慢掙脫開年錦堯的手,然後垂下眼眸,神情說不出的痛苦悲傷。
她本無比欣喜兩個孩子的誕生,並有那個打算想將這個事實告訴年錦堯,可這幾天他對孩子的態度,還有他與葛東之間的關係,讓林悅藍猶豫了。
這些天的沉默,全是她內心沉陷煎熬痛苦和猶豫不決的時候。
她一方麵恨著年錦堯當年參與了葛東害死雙親的死,另一方麵又期待著他能抱一抱她和他的骨肉。
她內心的複雜,無人能懂,而她必須做出選擇,是繼續跟隨年錦堯,還是和他徹底撇清關係。
“先生,既然在這裏,回去之前……”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年錦堯那深邃迷人的雙眸:“我們……我們去把東西取出來吧。”
年錦堯臉色一沉,眼瞼微眯:“你記起了什麼?”
林悅藍有些害怕他的眼睛,又速度低下頭,道:“您曾答應過我,隻要拿到東西,就放我自由。”
她往後退了兩步,和他保持距離,接著說:“這個地方,這輩子我隻想來這一次,不管在哪裏,我都不確定銀行帳戶是多少,但……至少要試一試。”
“試一試?”年錦堯冷哼道:“如果錯了呢?所有東西都會永存在這裏!先跟我回去,等你徹底想起來再過來取,我不能允許你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