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用一巴掌奪回了自己的尊嚴,可內心深處,對這些還是格外注意了起來,隱隱中,她更在意的是年錦堯的感受。
林悅藍低下頭,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總不能說,她害怕年錦堯那樣的男人多心,為了不讓他多心,查子軼你還是趕緊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家了。
隻可惜,她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查子軼出現在這裏,是通過查老爺的吩咐,而年錦堯又格外聽從查老爺的命令,大概對這件事也不會過分關注吧。
“林小姐,今天上午我回去,你猜我見到了誰。”
林悅藍的混亂思緒被查子軼一句話打散,她抬起頭平靜的看著他,沒有出聲詢問,隻是默默等待他的下文。
果然,見她不應不答,查子軼便自顧開口:“歐陽長樂先生。”
他無視她眼神的變幻,笑得燦爛無比:“如果沒記錯的話,林小姐似乎和歐陽長樂先生也有婚約?前段時間娛樂頭條可天天都在報道這件事呢。”
“這件事和你無關。”林悅藍煩躁的蹙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怎麼忘了和歐陽爍的約定。
隻是她現在孩子都生出來了,和年錦堯的事也還沒徹底解決,之前那個約定怎麼還沒自動作廢。
而且她和歐陽長樂根本就不熟,來找她的不應該是歐陽爍嗎,怎麼會是長樂?
“小林,寶寶醒了,你快去。”後門突然被人打開,陳阿婆一手拿著一把青菜,一手握著門把,向林悅藍道,“是餓了還是尿濕了,你去看看,我和兩個大嫂都在弄菜,不方便。”
“哦,我馬上去。”林悅藍應了一聲,轉頭看看查子軼,然後頭也不回的返回屋內去了。
陳阿婆見查子軼一個人留在後院,便道:“查先生您不進來嗎?”
“在外麵曬曬太陽,阿婆您在折菜啊?放這裏讓我幫您一起弄唄。”查子軼主動上前接過她手中的青菜。
陳阿婆眉開顏笑的說:“你還會做這些?”同時轉身進了屋,沒一會取來一個菜藍子。
“在家裏什麼都不會,當兵之後很多事都學會做了。”查子軼微笑著回答,和陳阿婆一同來到院子裏的石桌前坐下。
兩人正麵相對而坐,一邊折菜,一邊閑聊。
“查先生從小在美國長大?”陳阿婆看似無意的問,“不過你的天朝語說得還真不錯。”
“在美國長大,不過每年幾乎都要回來天朝幾次,對家鄉的語言自然熟悉了。”查子軼笑得燦爛無害,“國語這種東西,一但學會,就像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怎麼也不可能忘記。就像我爺爺,在國外呆了幾十年,長年不回來,也依然說得一口流利的天朝語。”
陳阿婆的手微微停頓一下,她目光不轉不移,繼續折菜,同時不經意的問:“那查先生的爺爺今年可曾回來過年了呢?”
“嗯,爺爺已經退休了,有我頂班,往後他不會再回美國了吧。隻可惜……”查子軼停下手裏的動作,很惋惜的搖頭:“可惜我父親母親,還有奶奶,都不在了,家中隻有我和妹妹陪同,這個年,過得不如往年熱鬧。”
“哎,老人,都是這樣,你爺爺至少還有你和你妹妹,不像阿婆我,孤寡老人一個,要是小藍不回來,這個年對我來說才是沒有任何意義。”
說到這裏,陳阿婆臉色便顯得悲傷淒涼起來。
查子軼連忙道:“如果阿婆不嫌棄,往後的年可以到我們家過,大家一起熱鬧熱鬧。爺爺見過林小姐,很喜歡她,也誠懇邀請她去家中過年,隻可惜……”
他尷尬一笑,又道:“我也不知道林小姐為什麼那樣討厭反感我。”
“哦?你爺爺邀請過她?”陳阿婆驚訝的問了一句。
見查子軼點頭,陳阿婆眉頭上的皺紋更深了,過了一會她道:“哎……其實這個女娃不是我的親生孫女,她親奶奶,剛去了半年不到……”
提到林老太,她臉上的悲傷倒是真情實意的,無比惋惜的道:“如果她奶奶還在,和我是幾十年的至交,一家人在一起,倒還算美滿幸福,隻是可惜啊……”
“那……林小姐的爺爺呢?”查子軼順勢問道,“隻聽您提她奶奶,為什麼從不見她爺爺呢?”
陳阿婆抬起頭來,細細打量麵前這個英俊得像畫一般的小夥子兩眼,許久才輕聲歎息道:“五十年前老林搬到這裏來的時候,她就是單親媽媽……剛開始的幾年,大家都想弄清楚她的丈夫是誰,維山那孩子的父親是誰,可是她從沒來提過。”、
她目光閃爍著異彩的光芒,一字一句的道:“或許,她一直在等待著那個男人的歸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