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錦堯看完信上的所有內容,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呆滯麻木。
他一直握著信紙不放,保持同一個姿勢坐在那裏,目光雖然落在信上,但卻沒有焦點。
也不知這樣坐了許久,他空洞的表情才開始慢慢變化,嘴角微揚、雙眸微閉,笑了起來。
隻是這個笑,未免太過難看勉強。
“狗屁!狗屁!”
他突然瘋了一樣站起來,將手中的信用力往天上一拋——
信紙立刻在天空中左右飄蕩,隻短暫停了幾秒鍾,便相續往地毯上落去,再不動。
年錦堯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看起來有些猙獰。
“二十幾年了,二十幾年了,到頭來,你卻告訴我,我恨錯了人?姓林的,姓林的,二十年前,你究竟幹什麼去了!”
年錦堯怒不可遏的吼著,咆哮著,他無法發泄心中的鬱氣,衝到桌前,將所有東西都推掉,不單那些證據被推散在地,就連他一直沒有打開的那個小盒子,也被他推倒在地,瞬間,陣陣耀眼的光芒照得他睜不開眼。
地毯上,灑滿了比花生米還大的鑽石,每一顆都璀璨無比,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年錦堯愣住,他開始明白,那些記錄上寫著的都是些小數額的克數,不是大量的現金數額。
所有交易,都是以鑽石為交易籌碼。
麵前這個盒子裏裝著的,以現在的價格兌換,至少在幾百億的價值。可依帳上的記錄,交易額應該不止這些,就算一部分被那個人拿走,另外應該還有餘剩,如果被林維山獨自收藏起來,應當也不止這些吧?
年錦堯突然想起盒子裏的另外兩把鑰匙,他四處尋找翻動,終於從淩亂的地毯上找到了那兩把鑰匙。
鑰匙造型很獨特,想必也是某個銀行的特殊製作。
他蹲在地上,腳踏在堅硬並反著光的鑽石上,望著手裏的鑰匙,又笑了起來。
“你覺得,我要的是這些東西?啊?”
他低低輕說著,仿佛在向誰質問。
他站起來,胡亂踏踢著地上的鑽石,怒道:“你覺得可能嗎?可能嗎?可能嗎!”
他踢著踢著,突然極其悲哀的蹲了下來,坐在地板上,表情痛苦。
“怎麼可以這樣……”
他喃喃低語,語氣悲憐。
“為什麼……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為什麼……”
他無助的將臉埋進雙臂中,難得的表現出柔弱的一麵。
聽到公辦室的動靜,門外又響起敲門聲,“先生……您……沒事吧?”
年錦堯還是那樣蹲坐在地上,沒有抬頭,也沒有回話。
門外的人有些擔憂,但又有些害怕老板的發怒,得不到回應,最後也隻得退下。
房間繼續沉寂、沉寂,靜無聲。
許久,年錦堯慢慢站了起來,向來冷落堅強的他,眼角竟然有些濕潤,隻是很快被他擦幹,表情恢複往昔的漠然。
他把鑰匙放回桌上,然後蹲下來,把所有證據、盒子撿起來放回桌上,然後蹲在地上,一顆一顆將所有鑽石撿回那個小盒子裏。
幾百顆像花生米一樣的鑽石,還有一些比之更大的,被他一顆顆撿起放好,從頭到尾表情再沒有一絲變化。
兩個小時以後,當晚上十點的時鍾敲響時,年錦堯終於將散落在公辦室裏的鑽石清收幹淨,為確保不會有遺漏,他還特意搬開桌子和沙發,仔細檢查了一遍。
將所有東西重新收回盒子裏,然後放回保險櫃。
保險櫃是一層鎖一層的複雜型,必須密碼和鑰匙一起使用,才能打開。
收整好一切,他才拿上外套,打開公辦室的大門。
門外站著幾個身穿西裝的男子,正在竊竊私語著,看到他出現,立刻停止交流,各回各自的位置站好。
其中一個擔憂的上下打量一番年錦堯,本想上前詢問一番,最後礙於年錦堯的臉色而放棄。
“派人守在這裏,二十四小時不準斷人。”他拋下一句話,徑直向走廊那頭的電梯走去。
得了命令的下屬們立刻按他的要求去布置,隻有一個人跟上年錦堯的腳步。
“先生,您……沒事吧?查小姐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了,王先生也一樣……您要不要先回個電話?”這人,正是之前因為保護林悅藍而差點被葛東的人殺掉的北,他的左胸上到現在還有一處槍傷,臉上也多了一條猙獰的傷疤。
“把南叫過來,我有事交給她去辦。還有,聯係百裏俊千裏香,有另外的任務交給他們。”年錦堯頭也不回的走進電梯,邊下達命令。
北伸手遞了一部新手機給年錦堯:“是,我馬上去辦。另外,王先生已經調動所有能調動的鬼影門士,連同與警方的合作,希望能盡快找回林小姐,請您不用擔心。”